沈云素从百花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中午。
想到柳氏应该还未进食，便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哟，你个贱蹄子小心点儿，这个可是端给大小姐的人参汤。”
厨房里猛然传来一声李妈妈的怒喝，小丫鬟被吓了一跳，手微微一缩，旁边的饭菜便被打落在了地上。
“还不快收拾起来。这是要端给那贱人母女的。”
丫鬟被一吓，急忙去抓。
“李妈妈，你说得可是柳姨娘啊？”
不知道厨房里哪个丫鬟问了一声，李妈妈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在刚刚装好的饭菜里，“哟，平常还装清高，原来是个娼妓。真是哟……”
随后就是一阵嘲讽声。
沈云素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她可以忍受云氏的欺辱，但是不代表她会忍受这些下人们的侮辱，尤其是她们口中的人是自己的娘亲。
“看来李妈妈对沈家的事情知道不少呢？只是不知道这句话若是到了爹爹耳中会怎么想。”
沈云素轻笑一声，直接踏步就进入了厨房里。
李妈妈嗤笑，听闻周妈妈在这个小贱蹄子手中都吃亏了，可是她却不怕沈云素，要知道她来到沈府多年，况且自己的儿子在大少爷手下，当家的跟着沈心傲，自然也觉得高人一等，平常更是没有将沈云素她们放在眼中。
之前沈云素被欺负也是忍气吞声。
但是如今的沈云素不一样了，前一世，她与人为善，处处忍让，到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这一世，她要向那些欺负她的人一一讨回来。
欺她者，回之；辱她者，毁之；灭她者，杀之。
“哟，这不是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么？还真是将自己当沈家小姐了。”
众人想要阻拦一下李妈妈，却没有想到李妈妈却完全没有将沈云素放在心上，只嘲讽说道，“三小姐可是来求小的做一些吃食呢？”
沈云素气急，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已经想象不到当年的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但是现在的她不能忍。
若是连这些粗使婆子自己都教训不了，如何去找沈青璃和云氏报仇？
“李妈妈还真是好牙口，这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沈云素两步走到了小丫鬟的身边，将那已经装好的食盒直接倒在了那罐人参汤里。掀开了另外一个食盒，那里面却是三菜一汤，却是极好的。
沈云素知道那是李妈妈她们给自己准备的午膳，她轻笑一声，直接端起来，两步走到了李妈妈的面前。
“李妈妈，你可知道你儿子命不久矣？”
沈云素冷哼一声，下一秒就直接一巴掌扇上了李妈妈的脸颊，“你不过是个沈家的下人，竟然敢私下议论主子的事情。仗着自己儿子和当家的在少爷和老爷那里当差便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沈家的主子，我这一巴掌只是为了让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们明白了么？”
众人被沈云素一喝，哪里还有其他心思。急忙应声道，“是。”
李妈妈仗着自己的身份，连二小姐沈青玥见到她都要问一声李妈妈好，哪里受过这些气，心中悲愤不已，一口直接唾在了沈云素的身上，“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还敢称自己是沈家的小姐？哟，大家伙儿倒是瞧瞧，沈家有这般丢人现眼的小姐么？”
沈云素也不苦恼，上一世在宫中什么样子的事情自己没有见过，难不成李妈妈还以为自己就被这个吓着了？
“哈哈……”
沈云素阴笑两声，脚步却不曾停，一步一步逼近李妈妈，李妈妈被沈云素眼神里的恨意吓住了，直接后退不已。
上一世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害死了自己的娘亲，既然上天给了她反击的机会，她总要一点点得讨回来。
“李妈妈，你错了。我母亲再卑微，但是我父亲是当朝丞相，你骂我是小贱人，莫非你是在骂我父亲沈心傲是贱人？李妈妈，你想想，这事儿若是落到了老爷耳中，他会怎么想呢？”
李妈妈哪里见过这般的沈云素，心中又是一惊，但是沈云素完全没有给李妈妈反应的机会，“李妈妈，你在沈家多年，你应该知道老爷的脾气。我现在是这般，但是我不会永远这样，以后怎么做，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对了，送李妈妈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李妈妈的身子踉跄了好几步，这才靠着墙壁站稳，再看沈云素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是，三小姐说得对，三小姐说得对。”
沈云素也不再看李妈妈一眼，直接端着食盒就走了，她是真希望李妈妈听懂了自己的话，否则她不介意再出手。
而此时却只见院外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衬托出一个颀长而又温润的身影，那人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朝着这厨房望了望，却又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一笑，天地之间似乎都失了颜色。
前方沈祁定正引路，突然回头来看着那人，却是不自觉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