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重的回答，老周一愣。
周围偷听的人都呆了，头一次见下属敢这样讲话。老周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他在生气的时候，下边的人都听着，还没人敢这样说话呢。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是畜生？”老周真的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钱书重身上砸去。钱书重轻轻一躲，就避开。盛满开水的茶杯在地上摔的粉碎，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开水啊，这要是真砸到身上，肯定得烫伤。
钱书重笑了，“怎么，老钱，您要动手么？我们员工都有合法权益的，不是随便能打骂的。再说了，你觉得真动手你能沾光么？”
老周看到钱书重的微笑，心里打了个寒颤，这小子是什么来历？见到这个阵势，竟然毫不在意，老周干了十几年还没遇到过这种下属。老周还真的不敢继续动手了，要是这个年轻人真的打自己一顿，岂不是亏大了。难道他不怕我开除他？
顶撞上司一般来说是职场大忌，尤其是公然得罪彻底的，更是很难在这个公司待下去了。就算上面有人，也难在这个部门干下去了，比较得罪的是部门的领导，更上层也要考虑协调上下级的关系，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总之，得罪直属上司在哪里都不算是一件好事，穿小鞋算是轻的，重了直接开除。
其实钱书重对于开除不开除倒是不怎么在意，让人骂两句也没什么，就是不愿意给秋姐添麻烦。不过，这位老周用那个父亲去世也不回家的例子，让一向随和的钱书重大为生气，这种极端毁三观的例子竟然拿来当榜样，这是让钱书重无法忍受的。作为一个公司，不能随便扭曲一个人的价值观吧，为了公司的事业，为了自己的事业，什么都不顾了，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放弃了，这种公司价值观真是毁人啊。在这种公司上班的人，精神会扭曲到什么地步？其中的攀比，恶意竞争，会出现多少问题？
老周办公室呆不下去了，扭头就走，去哪？自然是去人事部了，要准备申请开除员工了。这口气咽不下啊，虽然明知道钱书重有背景进来的，但是既然闹开了，也没办法了，一山不容二虎，自己威严何在。
钱书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刚要上班就吵架了，自己还真是不怎么适合跟人交往啊。其实想想也明白，自己真的不属于那种拍马屁的人，什么下属讨好上司之道，自己半点没接触过，并且从传统观念讲，上司下属之道，属于君臣之道。但是老周这个君太不明理，如果真的讲道理，明理，而不是纯粹的欺压下属，自己绝对会听令的。也就是君臣之间的性向不合，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不同，如何能够和谐相处呢？这件事对自己是个警醒，君臣之道，关键在于信念，在于相同的价值观。上司下属要想处理好关系，关键在于这个理念，没有共同的理念，根本不可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