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在大营中正看着齐骁等呈上来的抄检潘容私宅的清单,这些东西的数目与马斌呈上来的册子中数目有较大出入,正准备叫马斌来问话,就想着一会儿要去见李翊,便即作罢。 原来因为李翊身份的特殊性,往来大营中颇有不便,因此他们约好每次在城中见面。杨熙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带了几个亲随,骑了马回到城中的元帅府。 因为潘容的事情,杨熙已经在庆城大营中带了呆了整整一天,晚上都没有回府。这时候回来,吃了些东西,换了一身出门的便装,一个人也没带便往城中的鸳鸯楼而来。 凌方在酒楼上有一个包间,为了自己谈生意的时候方便些。这段时间,这个包间就成了李翊和杨熙见面的地方。 杨熙到得时候李翊还没有来,他让小二先上了壶茶,一个人坐在哪里喝起了茶。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怎么休息,身体虽然感到疲劳但是心里也非常兴奋,今天见了李翊就可以好好商量一下训练兵士,筹备物资的事情。终于可以大展鸿图,杨熙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畅快。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见小二在楼下的声音, “客官,里面请!” 杨熙伸头朝下看了看,果然是李翊。因为每次李翊打赏的银子多,小二见了李翊分外热情。 随着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包间的门外响起了叩门的声音,杨熙说道: “进来!” 房门推开,李翊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子非,快坐,快坐。” 李翊朝杨熙拱拱手,撩起长袍,坐了下来。 “杨兄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总是解决了心腹大患,后面就可以放开手做一番事情,岂不快哉?” 李翊听了杨熙的话,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而是先让小二上酒菜,两个人先干了几杯。 杨熙向李翊询问大秦那边的情况,军中虽然也有探子在大秦,但是李翊收集信息的渠道不同,杨熙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因此询问李翊。 “大秦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还没探听到什么消息,但是他手下的几个大将进出宫廷频繁,应该也快了吧。” “现在快过冬天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此时用兵。” “天气寒冷虽然对他们不利,但是我们也不好过。军中的棉衣、棉靴可已经齐备?” “尚还差些数目,没有运来。” “不管对方的情况,我们这里总要准备充足,以防万一。” “说的是,最近盘点完库房的东西,我再向朝廷写奏章。” “朝廷现在恐怕也是捉襟见肘,两边用兵,恐怕不是易事。”李翊叹了一声。 “我会再想办法。” 李翊本来来想问问让琦玉来筹备军衣军鞋的事情,但是一想现在的时机有些不太成熟,便打算下次找个机会再说。 “你看军队的战力如何?” “缺乏训练,我也正想和你商量,能不能从你那里找一些功夫好的人充作军中教官,训练兵士。” 杨熙见了李翊手下的几个人,对他们的功夫极为欣赏,所以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件事情我还要问过他们的意思,我却不能替他们做主。” 李翊答道。 “那是自然。” “还有杨兄,潘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李翊思虑再三还是向杨熙提出了潘容的事情。 “说起来还想问你,为什么马斌当时给我的册子跟你当时给我看的不同。” “杨兄看来是打算将潘容押解到京城去?” “潘容是朝廷命官,我自然是没有权利处置,自然要押送到京城让皇上处置。”杨熙停下手里的筷子,有些不解地看着李翊。 “那要是朝廷恕了潘容的罪,令他官复原职,杨兄又该当如何?”李翊面上含笑,眼睛往上一挑看着杨熙,语气中却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杨熙语塞,脸上也没有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也不能一直将潘容囚在营中,那样同样不可靠,而且也算是犯了欺君之罪。这是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杨熙不能接受的。但是此时看见李翊脸上的一派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不成问题,他似乎又有了希望,于是试探着问道: “那你的意思?” 李翊抬眼看着杨熙,手上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杨熙脸色大变, “这万万不可!” “杨兄,昨天要不是你得手,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那潘容对你必定是除之而后快,与其如此,反而不如先下手为强。”“潘容还是要押解回京城,凭皇上处置。就算他官复原职回到这里,我大不了不坐着什么大元帅的位子罢了。他还敢要我的命不成?” “杨兄可知道上一任元帅王铮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为敌军的流矢所伤,不医而亡?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不错,据我所知王铮根本是死于潘容之手,那身上的箭伤不过是借口罢了。潘容却因此成了代元帅,这次不是因为杨兄,他早已成了元帅,统领十万大军,也可算作是土皇帝了。” 杨熙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知道潘容贪得无厌,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之辈。 “杨兄要是不信此事,尽可以想你手下的齐骁询问,王铮这个是齐骁的舅舅,此种内情外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这次来他也是要向潘容寻仇的。” 杨熙想起昨天在校场上,场上无人站出来的时候齐骁的表现,看来那也是李翊的安排。自己手下的人竟然听李翊的话,杨熙再和李翊的关系好,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那子非有什么计划?” 李翊心里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