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立刻说:“陛下请坐,秋枫,上茶。”
皇帝说:“皇后这里有的是美酒,何必上茶呢?”
皇后猜不透他的来意,只能说:“秋枫,为陛下斟酒。”
一杯热酒下肚,皇帝终于问道:“皇后深夜还饮酒言欢,是有什么可庆祝的是吗?”
皇后笑道:“陛下说笑,臣妾有什么可庆贺的,只是常日无聊,找些乐子罢了。”
皇帝将酒杯狠狠的仍在地上,瞬间,青瓷酒杯粉碎,立政殿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紧张的看着皇帝,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么朕就来替皇后说说,有什么可庆贺的,周将军死了,你心里高兴是吧?”
皇后立刻慌忙的下跪:“陛下错怪臣妾了,周将军战死沙场,臣妾心中很是难过,长乐公主新寡,也很惋惜。”
皇帝一把抓住皇后高耸的发髻,拽过来,说道:“你以为你和郑将军是什么关系朕不知道吗?丞相和你之间有什么来往,朕也不知晓吗?你当朕是昏君?皇后,朕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
皇后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恐惧,眼角渗出一滴眼泪,求饶道:“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狠狠的一甩,皇后便顺势倒下,皇帝说:“以前,朕总是想着婉宁的事情,对不住你,所以对你忍之又忍,可是你却不知道收敛,总是想着动摇江山,朕也容不下你了。”说着从袖中扔出一封诏书,皇后捡起一看,瞬间惊慌失措,因为那是废后的诏书。
皇帝说:“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是朕对你的无限纵容,才引发了今日的祸患,朕的大将军和十万将士都损命于沙场,就是杀你一百次,也不为过,但是朕不杀你,因为朕要你生不如死,来人,皇后勾结前朝,罪不可恕,自今日起废为庶人,入浣衣局为奴,让她洗衣服,洗到死为止。”
皇后知道诏书一下,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惊慌下晕厥过去。
王修杰也颇为震惊,这废后的消息,皇帝从来没有透露过,废去的皇后,被太监拖出立政殿,皇帝终于叹了口气,说:“朕累了,扶朕回去休息。”
王修杰扶着皇帝出了立政殿,说道:“陛下,这废后的事,您怎么不和朝臣商议啊,未免太过仓促。”
皇帝怒道:“这是朕的家事,用得着和外人商议吗?”
王修杰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回道:“陛下说的是,陛下说的是。”
已到黎明之际,大将军府中,还是一片慌乱,周夫人说:“公主到现在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周老爷摇摇头:“兴许在宫里过夜了呢?可也该有个消息才是,咱们等到现在。”
就在说话之间,听见外面有动静,周夫人高兴的说道:“一定是公主回来了。”然后打开屋门。
然而就在公主进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愕然道:“公主,您怎么了?”
只见公主披头散发,双脚也被碎石划破,渗出鲜红的血,像极了凄艳的梅花,一身绚丽的晚霞烟紫暗花如意纹云百褶裙依旧繁复美丽,只是衬托着一副苍白的面容有些阴森的可怕,周夫人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快和娘说说。”
长乐公主呆滞的不言语,紫云也不敢说话,过了许久,公主才说道:“爹,娘,凌程没了。”
所有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随即便是脑袋炸开般疼痛,周夫人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瞬间倒下,喘了两声便没了气息,周老爷听到儿子的噩耗,又见自己的妻子死在眼前,觉得胸口沉闷的疼,一股腥味从口中漫出,殷红的血喷溅的四处都是。
翠茹正在哭老夫人,可是转过身来又要扶住周老爷,周家乱作一团。
馨妍躲在角落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害怕的不敢往前走一步。
接下来几天,办完了周夫人的丧礼,周老爷的病毫无起色,只是越来越重,眼看着不久于人世,长乐公主消瘦的如秋天的枫叶,虽然红艳美丽,可却熬不过秋霜的寒意,大军回来,郑将军被皇帝处以极刑,全家流放边疆,而周将军的灵柩也回到了周家,皇帝按照国礼风光大葬,周老爷看到儿子的灵柩,激动之余又很悲痛,闭上眼就再也没醒来。
周家的庭院,春雨中带着凄凉,原本热闹的一家人只剩下长乐公主和馨妍两人,馨妍第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一下子失去了祖父祖母和父亲,原本活泼的她变得有些沉默敏感,没了做大将军的父亲,她似乎也是去了原有的光环。
然而更糟糕的是,她的母亲似乎很快就要离自己而去,皇帝的金颜公主嫁给了丞相之子后,西域番邦来求和亲,皇室里没有适龄的公主,皇帝便想起了长乐公主。
一日,宣长乐公主进宫,一身白衣的公主来到甘露殿,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扶起女儿,说道:“怎么穿白衣裳?”
长乐公主没说话,皇帝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周将军的丧期还没过,只是……”
长乐公主问:“只是什么?”
皇帝说:“只是,你还年轻,西域的王子前来和亲,你可愿意?”
长乐公主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父皇,我不。”
皇帝似乎很是冷酷:“你是天子之女,自然要为国家效力,你只要嫁过去,就能换来边疆的和平。”
长乐公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