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手中有“囚龙”之相,那么也肯定不是什么吉兆。即使是在和平年代,也会不断遭受意外之险。
“我说过,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那年轻女人的声音,“七王会才不会好心给我们翻身的机会,目前在济南,奇术师虽多,但大家都在作壁上观,能够跟我们联手、分担夏氏一族危机的,一个都没有。今日你们也都看到了,每一个人都远避二十步之外,生怕‘凤舞九天龙悲回’的针法波及到他们,破坏了他们的好运。在我看来,不管是‘囚龙’还是‘握龙’,我们夏氏一族只要保住一条大龙,死守龙脉,就能撑过这一关。我们既然能改变天石的‘握龙’,也就有机会打开天成‘囚龙’的枷锁,把囚禁的龙放出来,让它腾空而上,夏氏一族的困境也就打开了。”
听声音,他们就在我的右方二十步之外。
我忍着后脑的痛,慢慢转头,望着那个喂我喝水的人。
那是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头发极短,脸型方正,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他的左手中托着一只大碗,浓重的药味从碗中不断地散发出来。
“你醒了?我去叫大人来,他们都在隔壁说事。”他说。
我立刻叫住他:“不……不用,我有事,请你帮忙……”
他眨了眨眼睛,大力地点头:“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双手一撑,艰难地坐起来。
此刻,我的身下是一张半旧的木床,旁边叠放着粗布的被褥。
天仍然很暗,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盏台灯,一圈昏黄的光透过台灯的布罩子散发出来,晦暗不明,令人十分压抑。
“我看看……你的手掌,我懂一点相术,你掌心里,是不是有条龙?”我友善地微笑着,免得惊吓了他。
“好,你看。”他把大碗和勺子都放在桌上,然后把双手伸到我面前。
男孩的双手指型匀称、骨节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坚持习武的结果。
他掌心里的纹路非常清晰,一丝多余的乱纹都没有。就在他的左手掌心三大主线纹之间,若隐若现地伏着一条一寸长的小龙。可惜这里没有印台,否则的话,只要让他用手掌按进印台里,再向白纸上按,一定能得到一个清晰的龙形掌印。
那条龙的龙头向着虎口,龙尾指向小指的根部,恰好与三大纹呈十字相交。值得注意的是,那条龙是蜷伏着的,身体、脚爪根本没有伸展开来,看上去十分憋屈。其实,在近现代所有的书画作品、媒体影像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态的龙,几乎所有的龙的形象都是御风而行、腾飞万里,舒展到极致,也洒脱到极致。
所以,只要有相术知识的人,只要看到这男孩的手相,立刻就会做出“囚龙”的判断。
年轻男人说得果然没错,“凤舞九天龙悲回”的针法如果施加在这个男孩掌上,帮助他摆脱“囚龙”的窘境,那才是大道。
“你有很好的手相。”我叹了口气,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他。
“是吗?好多叔叔伯伯们都说,这条龙很厉害。我有好多小伙伴,他们手心里什么都没有。”男孩笑起来。
“你的弟弟呢?他手心里有什么?”我问。
男孩摇头:“什么都没有,他还那么小,手纹还没长出来呢。”
我立刻明白了,那婴儿的“握龙”手相还没形成,只是初露端倪,所以“逆天改命之术”更容易进行下去。
“很好,你是个很棒的小伙子。”我由衷地夸赞。
“是啊,我以后是家里的栋梁,所以现在什么都学。你呢?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被人打昏了?不过,爷爷说,你的伤不重,喝了宏济堂这些草药,几天就没事了。我闻出来了,这药里有阿胶,补血最快,正好能补上你淌的那些血。”他笑嘻嘻地说。
有一扇门突然打开,外间的灯光斜射进来,把这屋里的晦暗驱散了不少。
“娘,他醒了。”男孩叫起来。
年轻女人一步跨进来,拖了把椅子,坐在床前。
“你先出去玩。”她说。
男孩听话地端起药碗,快步走出去。
“我知道你是谁。”她说。
“是吗?”我苦笑。
隐隐约约的,我也知道他们是谁,但却不敢相认。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层窗户纸,最好都不要捅破,免得流于恶俗。要知道,即使我们撕掉窗户纸,在这里说个三天三夜,也根本改变不了历史,只是徒增烦恼。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什么都不点破,仅仅就事论事,讨论“囚龙”与“握龙”的未来。
“奇术一道,博大精深。因为天赋的限制,就算我们活一百五十年,在这一百五十年里穷尽所有的智力去钻研奇术,所有收获,也只是九牛一毛。于是乎,我们越钻研它,越是遇到无法用正常理论来解释的怪事,越来越造成巨大的困扰。在任何场合之下,我总是说,我只是个奇术界的小学生,永远保持旺盛的求知欲,以有生之涯学无涯之术。可是,当我踏上奇术的高峰时,豁然明白了奇术师的未来使命,那就是维护世界的平衡。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