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秘密文件里提到的“第三岛链”完全针对鲛人威胁,而不是某些擅长哗众取宠的军事评论家们提到的“大国威胁论”。
看了这些文件,我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之前看《庄子》一书,书中曾举了一个这样的例子:凤凰自南方来,非梧桐不栖,非灵泉不饮。北方的猫头鹰刚刚找到一只腐鼠作为晚餐,看到凤凰,马上藏起腐鼠并嗄嗄吼叫,生怕凤凰抢走自己的腐鼠。
庄子以此来讽刺鼠目寸光的人,这例子真的古今都可适用。东海岛国惧怕被大国吞并,今日游行,明日抗议,其实做的全都是内讧、内耗的无用功。一旦鲛人来袭,真正能挺身而出、抗暴制暴的,只能是超级大国。
无数历史真实事例说明,小国只是“茫茫寰宇中碰壁的苍蝇”,而大国才是人类和平的中流砥柱。
我忍不住叹气:“太平洋警察也是警察,警察总是有敬业精神的,比起东海岛国那些无知庸人来,素质要强百倍。”
“什么?”唐桑专心开车,无法准确跟上我的思想。
我转头看,她的脸上已经铺满了清亮的泪水,在飞速闪过的路灯光芒中肆意地流淌着。
“对不起。”我用左手覆盖她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手背。
“我很好,没事。”她摇头,眼泪飞溅,落在我的手背上。
“如果我不坚持再探盛唐巷,唐祥不去盛品华的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唐祥替我遇袭而死,我也很难过。”我诚恳地说。
“唐祥是唐家的自养家仆,他的命都是唐家的,他一出生就知道,未来有一天必定要站出来为唐家而死……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我们虽然拿他当朋友、当兄弟,但他却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以前是跟着姐姐的,姐姐失踪以后,唐祥一直都很自责,从一个热情、勤奋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子。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只有死了,他才算完成了对姐姐的赎罪。夏先生,不要难过,这就是唐祥的命,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我难过是因为自身能力有限,竟然没有营救之策,只能任他死无葬身之地——”
嘎吱一声,唐桑急踩刹车,车子打横停在公路中央,猛然一晃,险些侧翻出去。
她泪眼迷离地向前望着,双手紧攥着方向盘,情绪已经崩溃。
“哭出声来吧,哭出来就好了。”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唐祥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今年四十七岁,就等着唐祥回去娶媳妇生孙子传宗接代……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我怎么向他母亲交代?姐姐也没了,我怎么向家里人交代?他们都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返回蜀中唐门?只有死,才免去了一切解释和麻烦……”唐桑脸色惨白,嘴唇发灰,越说越颓丧,精神极度萎靡。
“我向你保证,我会杀了盛品华,给唐祥报仇。”我郑重地发誓。
生食者该死,无论盛品华出于什么目的盘踞盛唐巷,无论他代表了哪个小国的利益,只要在中华国土上杀人,就该死。
“我不是为唐祥难过,而是为所有蜀中唐门的子弟难过。江湖征战不休,小时候,眼看着我身边的哥哥姐姐一个个离开唐门后就再没回来……我知道,那也是我们每个姓唐的人的宿命。宿命无敌,个人即使再努力挣扎,也冲不破天网牢笼——”
唐桑的电话开始震动,打断了她的哽咽哭诉。
我替她拿起电话,却是一个中国西部大省的移动号码。
“是谁?”唐桑把电话接过去,按下了接听键。
没人应答,但我已经听到了电话彼端的轻微呼吸声。
“是谁?”唐桑又问。
“咕噜,咕噜噜,咕噜噜……”电话里传来一阵阵水泡声。
“是谁?别装神弄鬼的,有话快说。”唐桑反手擦去眼泪,声音也恢复了常态。
那水声一直响着,直到半分钟后电话挂断。
唐桑按照那个号码打回去,电话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回去说。”我吩咐。
唐桑发动车子,我们迅速返回医院病房。
刚一开门,地上就有一只牛皮纸信封映入了我的眼帘。
“别动,当心有诈。”唐桑低声提醒。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两把镊子,将信封撕开,把里面的信纸平铺在地板上。
信的内容只有几句话:“江湖传说中的‘红拂女弃徒’现身济南,其人性情古怪,亦正亦邪,不跟任何门派套交情,连51地区的人都感到头疼。见到她,速速退避,不要招惹。据记载,红拂女居住于方丈仙岛,千年不死,但凡有她的弟子行走江湖,全都冠以‘红拂女弃徒’之名号。夏先生,唐门的人死于生食者,我的人也死于生食者,我们正好可以捐弃前嫌,同仇敌忾,资料共享,同谋发展。如蒙不弃,请随时召见。”
最终落款是“花娘子”三个字,同时还附有一个速写版的簪花少女图像。
“魏树花的信,野心不小。”唐桑冷笑。
我们先把信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才安顿保险柜里取得的资料。
“红拂女弃徒”是江湖传说中的人物,曾有媒体从业者进行过连篇累牍的报告,并在青岛崂山附近拍到过一张模糊的背影照。
世人皆知,红拂女是昔日的“大唐风尘三侠”之一,中原争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