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缅见云倾流泪愤怒的样子没有动,眼中有疲惫渐渐弥漫,“够了?”轻笑的声音在此刻格外的刺耳,“这才哪到哪你便够了?霍昀随父返回边关,你很舍得不是吗?”
云倾撇头咬住唇,不管南宫缅如何逼迫,就是不说话褴。
越是这样,看在南宫缅眼里,越是令人烦躁,胸中仿佛燃起一座火山,只需须臾便会爆发,可他终还是忍住了,强压着不善的语气轻声道:“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好好留在这里,哪都不准去……尤其那个草棚下的地牢,上一次碰到我算你走运,下一次薛海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太后身边高手如云,便是我也不会轻易跟她硬碰硬。”
“南宫缅你为什么要监视我?”她以为他没问是不知道,原来他只是不开口,那“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不过就是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自作聪明是不是?”
南宫缅眸色复杂的看了看她,一言不发的大步踏出殿鲎?
云倾挫败的坐在矮榻之上,哪都不准她,这不就是关她的意思吗?
忽见明公公追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南宫晖跑了进来,拍着大腿急道:“小祖宗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让老奴送您回宫吧?”
南宫晖进去一头扎进云倾怀里,“娘亲晖儿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去姑妈那里——”
今日南宫缅和她闹成这样,导火索就是南宫晖,此刻看到哭成泪人的小不点,只觉得又可怜又无奈,忍不住没好气的将他拎起来,“你还哭,我还想哭呢!”
“哎呦,小姑奶奶就别跟着添乱了,您劝他几句兴许还听,再不送回去,让皇上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了。”明公公一脸的为难,南宫缅走的倒是快,将这一大一小扔给了他这个做奴才的,皇上您一肚子火不舍得发,也不能这么坑奴才不是?
不提南宫缅还好,一提起他,云倾倔脾气又上了来,一把揽住晖儿道:“他想大发雷霆就发,要我把晖儿送去给人虐待?休想!再说他不是要关我吗?那就将我和晖儿一起关吧,我俩都是没人疼没人爱,让他看了就心烦的人,就让我们相依为命好了!”
晖儿听言,脸上尤挂着泪珠,眨巴眨巴大眼睛,“娘亲,晖儿陪着你——”
闻言,明公公一张老脸直皱巴成了一个蔫橘子,愁眉苦脸的道:“奴才的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别闹了——”
云倾抱起南宫晖转头往里间走去,不理在身后又下跪又作揖的明公公,口中道:“晖儿——这宫里除了你谁都不相信我,南宫缅再欺负咱们,我们就一起离开,他当他的皇帝,我们闯荡江湖去……”
明公公抱头做痛苦状,幸好南宫缅已经离开,否则这番话被他听去,今日龙德殿估计都得被拆了……
“娘亲,什么叫江湖?”晖儿被云倾放在床上,晃荡着两条小肉腿,天真的问道。
云倾闹了这半天,只觉得浑身乏力,忍不住倒在床上,口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晖儿的问话,一边闭了眼睛,“江湖就是你六叔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好玩,好吃的……”
晖儿眼皮越来越重,听言本想兴奋地拍拍手,奈何一个没撑住倒在了云倾身上……一大一小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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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缅合上御史呈上的折子,发狠似得扔在案上,那上面写明了如今天下四起的流言,其中有指其无子嗣,身有难言之隐,还有说其恶疾缠身不久人世……
他登基才不到一年,便开始编排他的子嗣问题……还有恶疾缠身……
“咳咳——”南宫缅忍不住咳了两声。
明公公倒了碗热热的参茶端过来,“皇上喝点参茶歇息歇息,您……还没用晚膳呢!”
南宫缅摆了摆手,复又拾起被自己扔下的奏折,在上面写着什么,“朕没胃口……”说着想起什么似地顿了顿,放低了声音道,“她怎么样?晚膳可吃了?”
闻言,明公公忙道:“听小太监报说……一下午都没出来……自然也没吃晚膳,皇上可要去看看?”
南宫缅扔下笔,刚一起身却又坐了下去,“不吃就不吃,饿了自然就吃了!”如今他中寒毒一事天下皆知,除了风南翀还会有谁做得到?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而一切有利的都偏向他们那一方……
“皇上恕老奴多嘴,朝廷大事老奴
虽不懂,但是寻常百姓夫妻间还会吵嘴,不过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样才不伤了感情……这么别扭下去,您不好受,那位也不好受,最后苦的还是您自己不是?何不说开了……”
“好了,你又知道什么……”南宫缅笑骂了一句,接着正色道,“风南翀毕竟是她爹,而朕……除了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又给过她什么?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当年……那件事的话,朕又凭什么留下她,或者凭什么要求她站在自己这一边……”
闻言,本想继续出言相劝的明公公不觉垂下了眼眸,神情多了一份凝重,“当年的事也不是皇上的缘故……她……”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南宫缅无力地摆摆手,“去教御膳房做几样清甜的点心给她……”
“皇上——”门口的小太监躬身通报,“淑妃娘娘求见——”
“请进来——“南宫缅撂了笔,顾连璧自从进宫也不曾主动要求见过自己,今日忽然前来,恐怕是为了晖儿。
顾连璧比起进宫之前瘦了许多,走进来看到龙案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