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不会理发,有了白音,他会了,熟能生巧。
起初白音脑袋顶上的头发像狗啃了一样,乌奇木说,还抵不住剃光头呢,三八两下把巴图眼中漂漂亮亮的白音变成了光头白音。
巴图见状,登时火了,跑去和乌奇木干了一架,心想我的娃多娇嫩,你一双粗手,弄坏了,咋办。
白音刚入寨子时还是可以被称之为娇嫩地,能不娇嫩吗,出生没几多久就被某人关在某处与世隔绝了,谁都见不得,碰不得,唯有从国外请来的几个专业保姆能近身,不是有什么杂念头,是太待见孩子,不想让外人打扰孩子的成长,包括孩儿他娘。
白音是被巴图一路抱回寨子里的,那绵长逶迤的山路,让俩人出了一身臭汗,不过并影响白音的吸引力。
时髦得跟杂志上抠出来的一样,穿着定制黑色小西服,内里黑衬衣,雪白的脖子上卡着红色领结,皮肤跟剥了皮的鸡蛋,着实把寨子里的老老少少稀罕坏了,谁都想伸手摸一把。
白音不哭不闹,撅着嘴,拳头握得紧紧的盯着巴图,巴图赶忙寒暄几句,绕开人群,往自家寨子走去。
巴图一家死绝了,阿爸,阿妈,前几年走了,阿弟在巴图16岁就掉下山摔死了,巴图坐在地上难免有些凄凉。
白音迈着小步伐,扬着下巴,在院子里好奇地溜达一圈儿,搂着他的脖子指着自己喊‘臭’,巴图露出了笑模样。
不管咋说,老天待他不薄,赐了他个漂亮的娃,认识才几天功夫跟他这么亲,一点儿不生疏,这是天意。
什么都没收拾,首先给白音热水洗澡,衣服一脱,白音屁股蛋上一片褐红的胎记映入眼帘,巴图一怔,没命撮那片褐红,确定胎记不是画上去和后天造成的,抱起白音往门外冲。
白音扯着巴图的老脸喊,“回去!”
巴图定在原地许久,眼底闪过犹豫,后悔,最后是冷漠。
把白音抱回木桶,巴图边擦拭白音的脸蛋边想,去他妈的老天,事在人为!
那时候白音还不叫白音,叫什么,巴图也不清楚,某人从未提过,据说是专程去香港找大师给起的名,可见某人对孩子的重视。
即便知道叫什么,巴图也不会用,这娃现在归他了,名字歹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