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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听得又惊又喜,富贵在一旁接话道,“如今寨子里的乡亲都极敬重郑世子,不光咱们这个寨子,附近寨子也有人来。可地方不够,头人便只应十来个人,其他的便只能排着来。”
晟绣娘笑看富贵一眼,“土娃如今也在学堂里当师傅。”
富贵面红了红,“我的学问差,也就只能教那些小娃子入门识几个字。”
到了黄昏时,明柔同郑书远果然携手同归来。
这一下却真正是一番大惊喜,明思方听得外间有孩子对他们二人道,“郑师傅,你家来亲戚了。”下一瞬,明柔便旋风般的出现眼前。见得明思和司马陵,先是一呆,瞬间就扑了过来,抱着明思似哭似笑,“我一听就猜是你!”
郑书远也含笑儒雅的同司马陵见礼寒暄。
晟绣娘整治了极丰盛的山间野味,晚膳气氛十分和乐。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人提及那些不快的旧事。明思也附和着问一些元国的风土人情,和明柔二人的经历感受。
就这样,三人便在此安顿了下来。
明柔同郑书远家的角楼修得宽敞,偶尔也留一些家远的学生居住。故而一番收拾后,明思三人便都住到了他家。
三人一番奔波,明思同司马陵的身体都并非全然健康,这一住下便好好休整了两日。两日过后,明柔便日日带着两人去四处觅胜。两人自大京出来后,也都绝口不提旧事。这般跟着明柔四处游玩了数日,心情好似也真正松懈了几分。
十日后晚膳,司马陵才偶然提了一句,问四夫人在此可有亲眷?
这明思自然是知晓的,便道四夫人的兄长正是白衣苍山的头人。
谁知一出口,晟绣娘明柔富贵郑书远四人皆神情古怪的看着明思。
看得明思很是疑惑,她也是初来咋到不去拜访不大好,可她也并非不去,不过是想稍缓些时日,这四人怎都这番表情?
司马陵也面露异色。不解地同明思对视一眼。
晟绣娘放下箸,看着明思颇有些无奈,“我看你明日还是去拜见下你舅家的好。你舅家的寨子也不远。就在对面山上。”
明思诧异,郑书远斟酌着词句道,“苍山头人脾性甚……直爽。”
直爽?
这个词儿听起来怎么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还是过后,明柔同晟绣娘才拉着明思私下解释了一番,明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苍山氏在元国地位一向比较超然特俗。元国并非同大汉西胡一般管理。元国的最高管理人也不成皇帝,而是称元王。每五年一轮,由三大族的头人轮流担任。平素有事要议,元王这才召集其他两族在内的所有十几族头人一起坐下商谈。而这些头人中,脾气最坏也是最大的便是她的舅舅苍山头人。
而元国数百年来一直安稳无恙,很大一部分原因有赖于白衣族尤其是白衣苍山的毒术。故而大家都敬畏三分。
苍山头人不仅脾气大容易动怒,且尤其讲礼数好面子。
晟绣娘无奈苦笑道,“若是苍山头人知晓我留你这般久。只怕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明思愕然看想明柔,明柔朝她点头。
这一说,明思也担心起来,四夫人说起这长兄每每都说极本事,却从未提过其他。她哪里能知道这舅舅的名声如此之大?
翌日一早。几人就收拾了下,正好郑书远也休课。几人连着司马陵一道带着礼品前往白衣苍山的寨子。
这一去,明思就没能再回来。
苍山头人的脸色的确不大好看,但好在舅母在一旁打着圆场,又一个劲儿的拉着明思夸长得好,问这问那的,将场面缓和了下来。故而苍山头人也只黑着脸坐着,并未发火。
待舅母问得差不多,苍山头人便吩咐两个儿子,让他们跟着晟绣娘她们回去将明思的行李搬来。
明思心里自然是更愿同明柔她们一起住,闻言一怔,方欲开口。苍山头人便一个冷眼过来,“我苍山鹰的外甥女岂有住外人家的道理!”又呵斥两个儿子,“还不赶紧去!”
这一说,却是逐客的意思了。
明思噎了噎,明柔几人只得尴尬而同情的看她一眼,告辞离去。临别时,司马陵也忍笑的看了她一眼。
明思甚是无语。
明柔是她堂姐,怎么成外人了?
就这样她就在这位黑脸舅舅家住下来了。住下来,这才发现,这位舅舅在家里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包括两位表兄表嫂连着两个侄子侄女个个在这表舅跟前都极乖顺。对话中说得最多的话,便只三字,一个是“是”,二个是“马上”。唯一能在舅舅跟前说上几句话的便只那长相温柔的舅母。
不过这舅舅看着虽吓人也不待说话,但待她却是不错。
她在此住了几日,家中膳食皆是换着的丰盛,但凡见她多吃了那样野味。舅舅便会发话让两个表兄去同人换这种野味来烹饪。
舅母却是极温柔,对明思的衣食起居照顾极周到,说话也细言细语,有一股软软的腔调。而两位表兄表嫂也很热情照顾。两个侄子侄女初初对明思好奇,过了没两日便成了明思的跟屁虫。
几日过后,明思也慢慢习惯了。偶尔陪舅母表嫂一道做针线话家常,同她们说四夫人。间或同她们一起酿果酒做肉酱,也甚新奇有意思。再或者便是被两个小家伙拉着去山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