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山矿场?
那可是在王庭还要往北的雪山下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这不要命么?
莫黑子当即就傻了眼,苦脸兮兮的望着沙鲁,“队长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儿可是连个母猪味儿都闻不着,这不要憋死个人么?”
“是啊,”卢老六也哀怨,“队长咱们哥俩可是跟着你一路过的,大雪山那回黑子还替你挡了块飞石头,这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帮咱想想法子,同王爷说说,别让咱们去天目山,就算去,也换个地方,成不?”
大雪山?
布罗心中蓦地一动,忽地想起了一个场景,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
这两汉子正是他们在大雪山那村子下见得明思同那村妇吵架时说了几句浑话的两人。
一想明白,他也无奈了,没说的,这哥俩就自认倒霉吧!
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他还是点化了一句,“我若是你们,就不会在王妃回来前再让王爷见着自个儿!”
没头没脑的一句,沙鲁很是不解。
布罗凑近在沙鲁耳畔低声说了两句,却未刻意控制音量,让那两人也听了一耳朵。沙鲁一听,也只能无语,看着两人不说话了,只目露同情。
卢老六听明白缘由,心里一片悲凄,真正地欲哭无泪——他早忘了这回事儿了!再说了,那时候他哪儿能想到一个村妇最后会成了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啊!
无限悲凄在心头,他喃喃哀戚,“王妃啊,我的亲娘——您老人家就快些回吧!”
“去你的!”沙鲁一脚就蹬过去,“王爷的种可不是你这德性,还不快滚——被主子听着。你还想不想混了!快滚,等王妃回来,我再替你们想想法子!”
到底还是安慰了一句。
两人只好流泪眼望流泪眼的对望一眼,满腹泄气的走了。
两人方才离开,沙鲁布罗无奈摇了摇首,转身朝校场行去。这时,身后却传来大管事的声音,“布罗队长——”
两人驻足转身,布罗招呼了一句。
大管事神情激动,上前来四望了下。压低嗓子,“王爷呢?”
沙鲁头朝内一指,“校场里练那些孙子呢!”
大管事忍笑了片刻。凑近两人,语声虽是克制,却仍有一丝激动,低低声道,“王妃回来了!”
两人蓦地一惊。皆是大喜,沙鲁满脸生光就要转身,“我去告诉主子!”
“别!”大管事赶紧唤住沙鲁,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布罗,“这是王妃给二位的信,让二位务必照办。”
沙鲁一愣。凑首过来,布罗已经将信打开。两人一看,面上俱是一呆。对视一眼,眼底闪现笑意。
沙鲁“嘿嘿”一笑,挠了挠首,“怎么办?”
布罗瞥他一眼,“你说呢?”
…………
荣烈在校场又连着单挑了八个侍卫。个个最后苦不堪言。原来荣烈最近训人有怪癖,身上不怎么动。就指着脸招呼。凡被他点上场的,十个有八个最后都是鼻青脸肿,至少三五日内是见不得人的。
沙鲁布罗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发毛,最后还是布罗上去,“主子,差不多了。你内伤才方好些,还是歇歇吧。”
早前练到第六个时,沙鲁也上前说了回,荣烈却是未理。
还好这回荣烈听了,停下身影,目光在那余下的数十侍卫身上一扫,冷声道,“都给我好好练——下回在我手上过不下十招的,统统给我到矿场去述职!”
众侍卫心中暗暗叫苦,却整齐划一的大声应下,“是!”
下回再说下回的事儿吧,先把这回的关过了再说。
荣烈冷眼看了一眼,转身大步朝校场外行去。沙鲁布罗相视一眼,赶紧跟上。
不多时,便回到偏院。
沙鲁凑上去,“主子,可要沐浴?”
荣烈却是不理,直直朝书房行去。沙鲁看着布罗傻眼,平素回来多半也是要沐浴的,这回……布罗却明白几分。荣烈虽是操练那些侍卫,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往日至少都要练十来个才够出气,今日只练了一半人数,想必是一股火儿还没出完吧。火儿没出完,没兴致做其他事儿也在常理。
不过没关系,主子进书房看到那——兴许就反应过来了!
这般一想,又朝一旁的正房瞥了一眼,布罗心里稍安。
可两人在廊下等了半晌,却还不见书房中有动作,遂纳闷。沙鲁呆了呆,朝书房行去。到了门口,却见荣烈负手站在窗前,身形不动如山。看模样,只怕是一进去就到了窗前,根本没望别处看!
沙鲁瞥了一眼书案正中的那朵风干的红色木棉花,只觉有些无语凝噎。
这主子平素都细心得紧,今日怎就……
布罗也见着了里面的情形,也是哭笑不得,悄悄捅了捅沙鲁,示意他进去。
沙鲁定了定神,走了进去,荣烈未有转身,沙鲁到了荣烈身边,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藉口。闷了半晌,忽道,“主子,属下看看你那香囊,成不?”
荣烈转首回来,嘘了嘘眼,脸色显是不大好,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沙鲁一噤,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知自己的话有些冒昧唐突,可他也着实想不出别的理由。
再定了定神,他露出一抹殷勤讨好的笑意,“主子,其实属下是想看看那铃铛来着——”
荣烈眉心一蹙,嘘眼看向他,忽然间,他余光扫过书案,蓦地顿住!下一瞬,快步走到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