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喝完第四杯就感觉脑袋开始发晕。
她这段时日原本就没休息好,昨日到今日才睡一个时辰不到,状态更加不佳。
看了看琉璃瓶中剩下的酒液,大概每人还有两杯的样子。
明思有些发憷。
坦丽花肤色较深,明思也不知是肤色掩盖了酒意还是她眼力不好,反正只觉此刻的她同来的时候面色几乎无差。
坦丽花笑吟吟取过酒瓶,慢条斯理的替三人都满上,“来,再喝,今日真是痛快极了。”
司马陵转首眼底关切地看了明思一眼。
明思强笑回了个无事的眼神,端起酒杯。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就早死早超生罢了。
坦丽花已看出两人意图却不点破,此际要是再退缩,明思自己都觉没脸。
最后两杯终于喝完。
明思定了定神,竭力保持最后的清醒,缓缓站起看向坦丽花,“花姐姐,咱们一道走吧。”
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女王陛下留在云澈院,否则,只怕文公公会炸毛。
“好。”坦丽花这回倒是爽快。
明思赶紧率先移步而下,可脑袋蓦地一昏沉,眼一花,脚下就踏空了。
“小心!”司马陵一把拉住她,怕明思摔到台阶下,故而这一下使了绝大力气。
明思撞入了司马陵的怀中,司马陵本能地用手护住她的腰部。
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人体的自然反应,但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过去,却是两人紧紧相拥……
两人都有些醉意。
明思更是昏沉加耳鸣,站着都有些不稳。
坦丽花这回却不说话了,只偏着首饶有兴致地望着,唇角意味不明的笑。
明思扶住自己的额头想站直,可却耳鸣得紧。司马陵眸光担忧地低声问,“如何?可还撑得住?”
明思按了按太阳穴,正待说话——
“呦——王弟也来了啊!”站在两人身后的坦丽花忽然笑了起来,生若银铃,“可惜王弟来晚了,酒已喝完,还是下回赶早吧。”
坦丽花等的就是这一幕。
在明思显出醉态时,她就给影子打了个手势,让他知会荣烈。
以她的眼力毒辣,自然看出司马陵的心意。
她本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等机会怎可轻易放过……就算明思自己不摔,她也有的是办法造成局面。
司马陵抬首朝院门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黑色欣长身影静静而立。
一头雪发披散。在星光月色下色泽晶莹。
可这人面上却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看不分明的黑眸。
那个被称为影子大约是图斯女王暗卫的男子站在他身后一步远。
也大概是因为影子在场,故而文公公未曾现身阻拦。
司马陵微有奇异。
这图斯女王黑发蓝眸,这王弟却是雪发黑眸,这差异未免有些大了。
明思好不容易挣扎出些清醒。退出了司马陵怀抱,“我无事,你早些……安歇吧。”
眼前有些天旋地转地,明思用尽力气辨别脚下的台阶,朝下走。
“你这般如何走?我送你回去。”司马陵握住她的手臂,跟着下来。
说实话。他也不放心图斯女王。
这女王疯疯癫癫可明显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明思若真同她一道走,他还真有几分担心。
明思身上秘密不少。可别着了道儿才是。
明思也没法拒绝,遂摇晃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身边的大丫鬟都被派了出去,她这状态菱花一个小丫头如何能送得她回去。
司马陵扶着明思下来,回首看向正在含笑的坦丽花。虽觉此际她面上笑意有些怪异,但也没想太多。“既是女王陛下王弟到了,那在下就不耽误二位了。”
坦丽花仪态万千地缓缓拾级而下,“这不太好吧。两位虽是亲戚,可一表三千里,更何况还是舅母家的表兄。这表了又表便是六千里了。瓜田李下也该避讳一二才是,再说我这妹妹又喝醉了,俗话不说酒后那乱——”顿住,捂嘴一笑,“你瞧我这妹妹这小脸蛋儿美得跟朵儿桃花儿似的,我要是个男人啊都指定忍不住——”
“女王陛下还请慎言。”司马陵淡淡看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
再好脾性此际也忍不住了。
坦丽花秀眉一挑,朝司马陵斜斜飞了个媚眼儿,“你敢说你没动心思?那我方才说的时候,你眼神躲我作甚?”
司马陵身形倏地不自在一僵。
明思虽是醉了大半,可半醉之时心中却是明白的。
她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伤口还未完全长好。这一用力便痛感明显。
这一刺激便清醒了不少,她竭力站直身体,“都别说了。我自己走,你们也都各自安歇吧。”
没有更多精力再应付,她转身朝院门行去,“菱花,我们回去。”
菱花虽不太明白这些人在打什么官司,但心中一点还是清楚的。
明思不想同这图斯女王亲近。
赶紧过来扶住明思,两人慢慢走了出去。
走过影子同坦丽花王弟身边时,明思略略点了下头,便擦身而过。
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再呆下去,司马陵更难应对。
望着明思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司马陵冷冷地瞥了令,“在下就不恭送女王陛下了。”
坦丽花却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无,也不觉自己女王尊严受损,反倒是带了几分得意的漫声轻笑,余光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