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名为白叠子。”
“啪!”
一声细响,却是柳一条手中的书簿掉到了桌上,看书皮封面上的名字,赫然是前年才刚刚编纂完成的《梁书》,柳一条所翻看到的位置,正好是《》中的一页。
“实如茧,茧中丝如细,名为白叠子,国人多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交市用焉。”不敢确信地,柳一条再次地轻声吟读了一遍,脸上逐渐显出狂喜之色。同时心里面也有一些不敢置信,怎么这种植物,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么?
嗯,按照此《梁书》所载,这种叫做白叠子的草木,岂不是在隋唐以前就已有高昌国人开始种植?
出人意料,却又给人以无限的惊喜。没想到,在家无聊随意翻看史书的时候,竟也能够让他有这般大的发现。
白叠子,色白如茧,丝如细,可不就是某个老掉牙的农学教授曾说过的棉花古称么?
棉花,白叠子,柳一条脑中某些因时光的消磨,已是有些淡忘模糊的回忆再次泛起,一个偏爱古史的李姓老头儿,时不时地都会在课堂上甩着吐沫,很是偏题地大谈各种农物的简史,作物的古称,作物的起源,作物的作用,东西多得数不胜数,因为不甚重要,又不会作为考题,大半都已不太记得,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在这老头儿的课上,每每都会让人听得昏昏欲睡。
果实如蚕茧,茧中又有细丝如,再加上老头说过的什么白叠子,除了棉花一物,这还会再是它物么?
柳一条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懊悔,为什么当初在李老头儿的课堂上没有认真听讲,错过了很多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很是重要的东西。以至于自己直到现在才得以发现这个秘密,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关于棉花这种作物的记载,已经有了棉花这种东西。
“夫君,这是怎么了?”见夫君正对着一本书册。时喜时忧地,张楚楚心中不放,遂端送着一杯清茶走了过来,启声轻问。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伸手将楚楚递来地茶碗接过。。柳一条温笑着指着桌上地《梁书》。开声向张楚楚说道:“娘子请看。为夫在这本书里。发现了一桩有趣地事物。”
“哦?是什么东西竟能让夫君这般欢喜?”好奇地顺着夫君所指。张楚楚也轻声地随口将书上所载地话语给诵读了出来:“高昌国。备植九谷。人多啖及羊牛肉。出良马、蒲陶酒、石盐。多草木。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名为白叠子。国人多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交市用焉。”
“这些多是高昌特产。许多事物境内也多有流通。并无太多稀奇之处。不知夫君这是?”看到书上所载地东西。张楚楚更是奇怪地扭头向柳一条看来。马不若伊丽。酒不若三碗不过岗。布不若蚕丝绵帛。还有那些盐石之物。更是寻常得紧。不知夫君何故会对它们这般兴趣?
“呃?”这次倒是轮到柳一条开始诧异。将手中地茶碗放定。伸手指着白叠子一句。开声向媳妇儿问道:“这白叠子。既可以丝织布帛。当也是一种不错地营生。为何我大唐国内。竟无一种植?”
棉虽不如丝。可其却胜在产量。多在用途。既然有人能使之成布。为何在大唐地市面上却是少有见闻?来到唐朝将近两载。为什么连听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这些。妾身倒是知晓一些。”曲身在夫君地身侧坐下。张楚楚细心为夫君作答:“白叠子虽然也能织丝为布。不过成布粗陋。丝织不易。多为人所不喜。远不及麻、蚕来得简易入眼。是以境内农户。少有人愿做此吃力却无好之事。”
“哦,如此啊,”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顿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说白了,还是工艺的问题,唐朝虽然有棉花,但是却苦于没有能够很好地利用棉花的生产工艺,织不出像样的布匹,卖不出合适的价钱,以致于土法织出的棉布不如绵布,缺少经济利益而无人问津。
“小依,去书房取些笔墨过来!”想通了些节,柳一条嘴角带笑,又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阵上押,惬意地开声向一旁侍候地小依吩咐了一句,待小依依声退下,遂又扭头轻向媳妇儿说道:“这几日,宫中大假,明日有暇,为夫想要回一趟三原老宅,娘子还有宝儿到时也随为夫一同去吧。”
这几日,权万纪的事情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的目光也势必会被其聚陇于一处,皇子弑师,齐王谋反,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一件不小地事情,造成什么大的轰动,也是再所难免,趁这个时候悄悄回一趟三原老家,当是最适宜的时机。
“真,真的吗,夫君?”声音微颤,张楚楚的小手不由攥住了柳一条的衣袖,神情难以自抑,回了长安这么久,楚楚做梦,都想要回到三原一趟。
“三原县,始于先秦,集孟侯原、丰原、白鹿原三地而得名,怎么也是一人杰地灵之处,来长安,自是没有不去三原的道理,”将碗中的茶水饮尽,柳一条反手轻拍了拍媳妇儿的小手儿,轻声说道:“从年初,到现下,咱们一家来长安,已是半年有余,趁着这几日地闲暇,为夫当带娘子出去游玩一番才是。”
“夫君”张楚楚双臂环抱着柳一条的胳膊,声音柔情似水,眼中蜜意无限。
“嗯嗯,老爷,夫人,笔墨到了。”抬脚进门,看到他们家老爷夫人正亲腻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