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柳一条夫妇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
府中专属的厨子也早已把早饭准备停当,随时可以侍候着他们东家进餐用饭。
今日是长孙皇后的寿诞,随宴的请贴早在三天前就已从立政殿送了过来,不止请了柳一条,长孙皇后还特意吩咐着要楚楚还有宝儿也随着过去,按小德子当日的话来说就是,皇后娘娘说了,她老人家跟柳夫人很是投缘,对她们母子两个也是分外地欢喜,想要见见他们,请柳先生当日务必将他们两个也给带上。
这是一份莫大的恩宠,至少对于柳一条还有张楚楚他们来说,长孙皇后的生辰寿宴,还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外姓之人能拖家带口地被请赴过呢。
所以对于长孙皇后的这份厚爱,柳一条或是能够处之泰然,但是张楚楚这个土生土长的唐人,却是绝对不能平静对待,受宠若惊这四个字,在张楚楚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一向幽静淡然的张楚楚,今儿一大早地就催促着柳一条从床上爬起,侍候着仍是有些睡眼蓬松地夫君穿待整齐之后。便大姑娘要出嫁一般地对着房中的铜镜梳妆打扮起来。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寿宴么,娘子至于这般折腾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有一点蒙蒙的亮色,别说是起床吃饭,就是离自己早起打拳的时辰也都还有些许时间,真不知道楚楚这般早地起来究是为了什么?
长孙皇后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是这几个月来,前前后后的,少说也见过了五次,至于这般激动么?
“夫君,皇后娘娘的寿宴怎能用普通二字来说讲?”嗔怪地白看了柳一条一眼,张楚楚小心地把一只金钗插在发侧,小嘴儿轻启,开声说道:“妾身这般装扮,并不是为了虚荣炫耀,除了咱们,今日到场的多都是皇亲国戚,他们皇家用的东西,就是再怎么普通,也是比咱们这些寻常百姓身上穿戴的要好上百倍,跟他们攀比,那是自寻其辱,妾身岂会那般不堪、不智?”
“哦?”知道媳妇儿下面定还有话讲,柳一条接过小喜递来的温热毛巾,拭过脸后,遂扭头示意楚楚接着说讲。[]
“重装新服,一是出于对长孙皇后娘娘的尊重。二嘛,”说着,张楚楚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接声说道:“二就是不想让夫君在人前失了脸面,在那么些公主及贵家小姐的跟前,若是妾身不装扮得出众一些,保不准咱们柳府就会再多上一个或是两个二夫人、三夫人什么的。”
“呃?”万没想到媳妇儿最后竟整出了这么一句来,柳一条多少有些哑口,在轻笑打岔的当口,心中不由暗叹,怎么不管什么时代的女人,心中都隐藏着那么大的醋性捏?便是连一向聪慧、典雅、大方,对几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淡然对待的楚楚,也是不能免俗。
女人爱美,那是天性,想要妆扮就让她妆扮去吧,没有谁会介意自己的媳妇儿变得更漂亮一些。
所以,与楚楚闲唠了两句之后,洗漱完后的柳一条便出门到了后院儿的演武厅,接着打起他的抬拳道来。
“少爷,早饭已经备妥。夫人请您去后厅用饭。”大约过了两个刻钟,天近卯时,也就是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柳一条刚一套拳法下来,丫头喜儿便跨步进了演武厅内。
“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有一丝亮色,距离大亮还有些时辰,柳一条接过下人递来的湿热毛巾,轻拭着额角的汗渍,淡声开口向小喜问道:“老爷和夫人他们可也起来了?”
“回少爷话,”难得能单独与他们家少爷说话,小喜心下多少有些激动,两只大眼一下不眨地看着他们家少爷回道:“少夫人说天还太早,老爷夫人他们白日又无甚急事,所以就没让人去叫,不过厨房已经吩咐下去,特意给老爷夫人还有小小姐留了饭菜。”
“嗯,”听到媳妇儿仍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心细,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把毛巾放下,又回房换上了新衣之后,陪着媳妇儿一起在后院厅室进餐。
“老爷,”刚在餐桌前面坐下,管事陈明则颠着右腿从前院儿进来,躬身与他们家少爷少夫人见了一礼之后,朝着柳一条轻叫了一声,道:“方才宫里递过话来,说是阴妃娘娘新丧。后宫不宜太过喜闹,所以皇后娘娘的寿宴改在了东宫设摆,到时少爷和夫人直接赶往东宫就可。”
“哦?改在了太子殿下那里?”有些意外,稍有迷惑,不过柳一条很便明白过来,无非是后宫里刚死过人,无论是长孙皇后,还是其他的一些皇子公主,都有些避诲而已。
人之常情,尤其是在皇家,对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更是忌讳,要是长孙皇后不改地址,仍是立政殿设宴过寿,那才会让人觉得意外。
“嗯,知道了,一会带着贺礼,咱们直接奔往东宫也就是了,”桌上的怕菜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柳一条将手中的竹筷放下,轻声向陈明则吩咐了一句:“你这就去准备车马吧,虽然请帖上并未说明具体的时辰,不过去早一些总不会错的。”
“回少爷,马车早已在外面准备停当。少爷还有少夫人可以随时出行。”陈明则应声回话,形色从容,身为一府管事,要是连准备车马这种小事还需得东家亲自吩咐,那他这个管事也就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了。
“夫君,现在天已大亮,时也近辰时,若是再无他事的话,咱们这便动身吧,”张楚楚也从桌前移开,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就如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