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东家好生厉害,罢了罢了,此题我解不得。诸位可有能解的,我出解题钱,但求弄个清楚明白。”那汉子是个直爽之人,既苦思半日无解,也不自视甚高,忙向周围人求答案。
但满座食客,并无一人能答。
小二哥此方微露得色,笑嘻嘻道:“客官不知,此题悬挂于此已十来日,往来举子无数,能解此题者百中无一。您此时虽解不得,也不足为怪了。”
小二的话并无夸张,当朝科举遵守前朝制度,虽有设明算科,但属于可选可不选的科目,朝廷也并未对此重视,于为官之道更无益处,因而学习此科的学生并不多。
林铭玉却之道,算术培养的是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善于算术者,头脑更为活络。时人却深厌之。
从小二的话中,此间店铺的掌柜于算术之道造诣不凡,便显得尤其可贵。更兼他能利用书生好胜,好出风头的心理用算术提高店铺名气,又能赚得银子,可见于经商一途也很有才干。林铭玉便对这掌柜的也生出了好奇之心。
这时,店铺里熙熙攘攘,啁啁哳哳尽是议论之声,大伙儿的好奇心都被充分的带动起来了,有人便提出愿意出银子听人解题。很快出银子的价格被提高到十两。受他们的情绪影响,馒头与林二均激动不已。
两少年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用期盼的眼神望向林铭玉。
林铭玉老神在在地吃一口好菜,品一口好酒,好似满座的热闹轰动都不入他耳。馒头急的抓耳挠腮,他是个好动又好热闹的人,素日里哪得这样能出风头的机会,现下一看自家主子的神情,便知他心中有数了。有心想怂恿着林铭玉去解题,却因方才之事心里存着三分怯意。因而只管不住地对林二使眼风。
未想林二不曾言得,一向稳重的林大却忍不住开口了:“大爷,您定能解开此题。可否让我一观?”
林铭玉放下酒杯,笑看了林大一眼:“你喜爱算术?”
林大抬眼看了看他,并无闪躲,点点头:“曾与爹学过算盘,私下里也琢磨过,但我愚钝,这般复杂的算术,却是从未见过。我听爹说过,他的算盘是老爷教的,老爷明算一科便十分出色,大爷自小聪慧,曾被老爷赞为青出于蓝。”
林铭玉轻笑出来,“说得不错。不过,这里不只我得了。”在他目光示意下,林大等人都望过去,果然见对面一公子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正低声吩咐身边小厮。
“诸位,我家公子愿意一试。”
小厮声音一出,满堂俱静,过一会儿,还是那汉子道:“敢问公子贵姓?”
小厮往旁边一让,现出他身后一位俊朗不凡的青年,他穿着一袭蓝纹锦袍,头上一副白玉冠,通身气派便是富贵潇洒。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他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拱拱手。
“赵某不才,愿意一试。”
大汉忙道:“赵公子既然得了解法,快快请与我等演算一番。”
当下请小二把笔墨移送过去,一堆人围拥到赵公子身边。林铭玉因地利之便,占了个好位置,可以把他写下的字迹看得清楚明白。
随着他快速落笔,众人的赞叹一声比一声响亮。到他把笔一扔,大汉已经忍不住拍手朗笑道:“妙,妙啊。公子高才,果然思虑过人。我等想了许久,也不曾得出解法,公子这般写出来,倒是不用多说,咱们也能看得明白了。”
林铭玉心里也赞了一句,这人解题的方法一反古法的晦涩难懂,竟跟现代的解方程差不多了。不能因为对方是古人便小看了,林铭玉反省了一次,当下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先说话的那个小厮又脆生生地道:“小二,你来瞧瞧,我家公子解得可对?”
离得近了,林铭玉听那小厮说话便觉得有几分怪异,便再三看了他几眼,那小厮甚是敏感,当即回以一白眼,低声道:“你这小童好生无礼,盯着人看作甚?”
馒头抢着道:“你才小小孩童,说谁小童呢?再说了,这里这般多的人,谁在看你了?”
那小厮白眼连翻,嘴快地说了一溜话,竟然没让馒头有再次还口之力。
林二平日虽然与馒头争长论短,但眼看着馒头受到外人欺压的时候却如同自己被欺负一般,提袖子便要上前帮架。林铭玉此时已看出眉目,忙制止他们,对那小厮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好生伶俐的口舌。方才是我多看了你两眼,这便赔礼了。圣人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兄弟不是小人,定然不与我们这等人计较了。”
这时那赵公子轻轻瞟过来一眼,与林铭玉笑脸对上时,微微顿了顿,便与那小厮道:“青儿,忘了出门之时我怎么交代的么?”
小厮不服气地扁扁嘴,嘟嚷道:“明明是他们无礼。有本事把题解了,凭什么这会儿在这儿耍嘴皮子。”
林铭玉笑笑不言。林二已然道:“呵,不过一道小小算术题,算得什么。我家公子早便解出来了,不想争风头罢了。”
林铭玉喝止道:“阿二,住口。”已然晚了,此时围绕在赵公子的身边的,都是佩服他解题之人,正对他交口称赞呢,林二此言又不知收敛,周围的人,人人都听在耳里。别说是旁人听了,就是林铭玉自己听了,也觉得林二这话有马后炮的嫌疑。
果然,林铭玉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嗤笑道:“真真好笑,那小子,既然你家公子有这份能耐,为何不早点说出来。现下人家赵公子已经拿出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