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她的工作步入正轨的同时,父亲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以至于都不能呆在家里,只能一直住院,一直需要有医护人家时刻紧盯着,否则很有可能一不留神间就挺不过去了。
父亲的病情到这个程度,不论什么医药,什么先进的设备和医疗方法都没有用了,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痛苦的时候,然而邢琰琰不想放弃,不想他这么早离去,因此还是给他加油打气,希望他能多坚持一些日子。
父亲似乎也知道她的意愿,也一直很努力地为她努力活着。
这几日父亲昏大于醒,邢琰琰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多多陪着他。
傍晚时分,父亲醒过来,邢琰琰喂他吃下东西又陪他说了会儿话,父亲忽然问起:“景辰回来了吗?”
邢琰琰诧异,低声说:“爸,景辰不是还在市吗?那边还没有完全交接完毕,但下个月,应该可以到北京坐镇了。”
邢彭辉轻声叹息:“爸爸很想见见他,已经让吴凯通知他……回北京了,应该是今天早上的飞机,这会儿应该到了。”
邢琰琰安慰他:“那他很快就到了,您若累了就休息等一会儿,他过来了,我会叫醒您的。”
邢彭辉点点头。
然而这时吴凯忽然来了。
保姆把吴凯请进来,邢琰琰回头道:“吴大哥,你也来了?”
“是啊,下了班,过来探望董事长。”
邢彭辉见到吴凯出现,眼神复杂,低声问他:“阿凯啊,昨天晚上,你通知景辰回来了吗?”
吴凯一边坐下下来一边说:“已经通知了,但是他暂时走不开,也许今晚到,也许明天早上才能过来。”
邢彭辉有点疑惑,邢琰琰也有点疑惑,因为景辰不是这样的人,邢彭辉是他的老板,更是他的长辈,而且在重病中,如果长辈这么吩咐,景辰不可能不立即赶过来。
但她又想也许景辰确实有紧急的事,内心里虽然诧异了一下,但她还是接受了。
吴凯陪邢彭辉聊了一会儿天,简单地报告了一下公司的事情,邢琰琰也在旁边陪着,他们再也没有提起景辰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护士忽然过来通知邢琰琰,说医生让她去办公室一趟,邢琰琰出去了。
邢琰琰出去了,去找医生,忙了一阵子,回来了,却发现保姆站在病房门口。
邢琰琰问她,保姆说吴先生有重要事情向董事长回报,叫我出来等候。
“这样啊。”邢琰琰也只好陪着保姆站在门口一会儿。
但她想想,有点奇怪,因为保姆不懂得公司的事情,以前吴凯与父亲谈话从来不叫特地叫保姆避开的,保姆顶多在套件的客厅里等候,如今怎么需要站到门口来了呢?
邢琰琰问保姆:“是吴凯先生叫你出来的吗,不是老爷吩咐的?”
保姆道:“是吴凯先生吩咐的。”
邢琰琰皱了皱眉头,忽然起身轻轻走进去。走到客厅里,站在病房门口倾听吴凯与父亲的谈话。
吴凯说:“董事长,这些年我特别感激您的栽培,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根本不会这么成功。而你希望我调任分公司的总经理,我也理解你的意思,您最终还是要把公司交给景辰管理?”
吴凯苦笑了一下,又说,“您这么决定,应该不是从景辰的能力考虑,而仅仅因为他是徐先生的儿子?但我觉得这样对我……可能有点不太公平。平心而论,我和景辰的能力也许不相上下,他的优势在于他出过国,更懂得西方人管理理论,这位他将来管理公司时可以新的思路,但是我毕竟跟随您十几年了,我的工作经验都在公司,我敢说除了董事会的元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公司了,而这么多年您也一直把我当初总裁培养的,如今忽然把我分配去分公司,我觉得很难过,我练就了一身本领,却没能真正为您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