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到第二天的午时才起,准去的来说,我是被食物的香味引诱起来的。
白翎羽早已经下了早朝,不过又跟几位朝臣在书房里议事耽搁了些时辰。
所以我醒来的时候,他正从门外进来。
他穿着一身暗黄色朝服,不同于苏幕遮的白衣似雪,君身袂袂。
白翎羽他的衣衫哪里都透出一种大气。
那衣服外蒙着一层纱,走的时候我的目光转向他,他整个人都会被加上特效一样。
好像全身上下的线条都加上了一层柔光,独特异常。
嗯……其实对于昨晚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
我的命一下子的变得那样值钱,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在想什么?”白翎羽轻扣了一下我的脑袋,这让我突然回过神来,满不情愿地瞪了一眼他,然后不太想理会地爬起来。
肚子给我添上太多的不便,甚至于我站起身的时候,竟然腿软地差点歪身坐到地上去。
幸而白翎羽扶起了我,我默默不说话地自个儿去了桌前开始吃饭。
怎么说呢?
我记得昨天夜里的所有事情,虽然后来意识不太清楚了,现在也都能记起了。
然而我记得并没有什么卵用,想来白翎羽早就忘了吧……
我是不能呆在皇宫里的。
白翎羽杀了我的父亲流放我的哥哥,以至于洛笙华那人一直不知所踪。
如今我给白翎羽带了绿帽,就算扯平了吧。
那段时间是白翎羽自己放我走的,所以那个时候的事情他根本无法责怪我。
而我清楚的知道,即便我现在还是大权在握的正宫皇后,也不能在皇宫里把孩子生出来。
我不能委屈我的孩子错认爹,也不能让白翎羽生生接受一个不是他血缘的孩子叫他爹爹。
不管他口上说的介意还是不介意,男人的心里都总会介意的。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态。
用简单的话来说,这就像心血大号和买来的顶级小号那样。
每次上线都得纠结心塞一番。
况,如今我腹中的孩子不过五个月,便有人派杀手来杀我。
不管那杀手到底有没有杀掉我,总之他的来意总是那样让人无法否定的。
而那蛇。
通体黑白相间,蛇头三角形。
卧槽谁那么恶毒,敢放银环蛇来咬本宫?
眼下的日子还有四个多月,我又应该如何度过?
我坚定并且肯确地认为那蛇出现在我的靠墙的那一边是某些心怀鬼胎之人的戏码。
敢问一个生活在也在的毒蛇怎么会穿过高高的宫墙,溜过长长的宫道,偏偏就来了我月满宫的寝殿里?
我不愿意自己去承担这些危险,若不是司马明炎还我龙凤扇,今日的早晨我可能就永远无法睁开眼睛了。
今天的天气很暖,凉菜有我最喜欢的酸辣莴苣。
待我吃饱了饭,白翎羽还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一直不理他,不说一句话。
我一言不发,默默地换上一脸素淡的衣裳,再加上无任何式样绣花的白鞋履。
捧着肚子,若无其事地对镜梳妆。
果然铁链禁锢久了,肌肉都变得强壮许多。
随意用丝带扎了个送马尾,我为戴一簪一饰,对着现在我身后,一脸不知其意白翎羽。
转身,淡然道:“放我走吧。”
“歌儿,怎么了?”
“求皇上,放我走吧。”我重复了一遍,不厌其烦。
“我会查到凶手,给歌儿一个交待。”白翎羽以为我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急忙握住我的手,解释道。
他的手上因为长年握笔的关系,中指和大拇指上都有薄薄的茧。
握着我奇怪的舒服。
可是。
他好声的语气没容得我一点点的理解。
我弯起一丝淡笑:“未来还有四个月,你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
“很多事情不是不可以,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白翎羽黑眸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我的身影……
那瞳眸里的我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认真地与他对视。
我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本来心里有些虚,这一下直接给了我大大的信心。
“我可以信任你,可我不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信任你啊……白翎羽。”
“我不会放你走的。”白翎羽拨了拨铁链,这样不经意的动作在我看来,却像是提醒我如今的处境。
我被他软禁着,我被他控制的。
我,是没有自由的……
依旧不咸不淡地笑着的我侧首,让白翎羽为我轻轻理好了耳边的发丝。
这一切都十分自然。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抬首时已有决然之意。
白翎羽收回我耳边的手,我正好转身。
我先打开那繁丽的梳妆盒子,最上面一层静静地躺着三个瓷瓶。
我将那淡蓝色的瓷瓶打开,将里面的半颗药丸喂进嘴里。
然后将药丸压在舌头之下,站起身来,说道:“白翎羽,我告诉你!我洛笙歌从不是什么惧死之人。我的前半生渴望一生平安喜乐,可现实不允许我如此。后来我期盼有人爱,可是白翎羽你呢?将爱我的父亲流放。而后来,我渴望自由。白翎羽你就将我囚禁于此。为什么,我想做什么,你总是在我的对立面呢……”
白翎羽吞了吞,伸手过来:“你吃什么?给朕吐了。”
白翎羽总是能“朕”“我”收放自如呢。
而我呢!?
有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