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太易宫内朝堂八方今已各据一隅,大殿之上,不论何方出言皆能掀起一片沸鼎哗然。
龙二决然,飞身而下。六境之司,天下公道,此刻早已不在他眼中,一手撑起姒裹越渐沉重的身体,怒瞪群臣。
“别怕,有哥在,綦瑧一定也在路上了。”龙二撩开她汗湿的发丝,将红绡黑曦放回她手中,哑声安慰“梦洄已熬了雪灵花,乖,我们出去就不痛了。”
姒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说话,眼里眉间满满是为他此举的担忧。
“阿裹。”龙潋恒不然,并用有些冷酷的语调告诉她,“你听好了,你不能输,不论是多么违背自己的内心,不论那些英灵是否真的能瞑目,即是英灵,定望你能好好保全自己。”
说到此龙二的神情也转为沉重:“阿裹,为我们活着的人想想,綦瑧,这辈子就只剩下你了。”所以,阿裹,请你听听我们心的跳动声,即便违背你愿,也请你活下去。
唇被她咬得青白,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缓缓转过身,当头顶的佛光再一次被敛去光彩,有人声再起:“既然说到此,有位故人,不知公主可愿见上一面?”
听言,龙二怀中的姒裹讽刺地笑了笑。
不等她回应,中岳崇圣大帝一笑,推席起身,抚掌三声,很快,黑寂的后殿隐隐约约有一人被领了上来,黑纱覆眼,可只稍一眼,龙姒裹就僵在原地!
“此人乃是受了罚被崇恩宗族遣往人间受轮回之苦的族人,今回了族,人间之事他道也参与了些,哦,忘了,若公主不记得,臣倒是愿意帮您回忆,此人于人间效忠北朝,忆起前生,他说是死于一女将军挥颅之手。”
一字一句,血淋漓的剥开那段漫无天日的过往,龙姒裹唇角紧绷。
溱尧的目光流转在二人间,笑了,其意颇深:“不知公主是否记得此人?”
龙姒裹似要说什么,转念看了龙骁涵一眼,只道:“不认识。”
溱尧一笑,神情显得颇为莫名,接着又转首问下跪之人,“我朝公主说与你不识,可你方才又说,你与那位东帝的女将军有过交手,此话当真?”
黑纱突然被揭,下跪之人也抬首寻找,四目相对之时,龙姒裹只是用冷冷地,神圣不可亵渎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身难忘的残虐气息。
是他,这就是那日与她竞武又以撕安怡之肤制裁为衣的那个人。
她用太极阴阳势击败的那个人。
“你说,你认得本宫?”尊傲的气势,锋利的眼神,龙姒裹先发制人,势必逼他馁软!
“我、我记得那为女将军凌然大气,身型高挑,筋骨尤为柔韧,能一剑挥斩十人之喉,剑过之处只余血光,是真正的见血封喉!”
“老朽记得,那场校验公主也是以一斩十!不留血光……”嵩山崇圣大帝也道。
“公主已经负伤,萼华医者之花就是证据!”樊烬戈怒拍几顶!
“一剑能挥断十人之咙,凡人几所不能及,没有高深的功力和筋骨是万不可达也。”东岳帝君金虹氏沉吟。
大殿之上因为几位老臣之言语又开始唇枪舌战。
“你,见过本宫?”龙姒裹脸色丝毫不改,就是逼他回忆。
“我,我记得那东歌女将相貌风姿卓越,固乃东帝之挚爱,这一点天下皆知,但相貌却不及公主美撼凡尘,单论这相貌,下,下仙不确定……”说完瞥了眼溱尧,又慌不迭又补充道,“但,但是,仙家易容乃是常态,即便一个人外貌变了,可攻击的手法,用剑的力道是不会变的!只要细查伤口的吻合度,是能比照出的!”说完终于埋下了头颅,再不敢多言。
可龙姒裹却不以为意,她从龙二怀中抽身,直立于众神之前大声道!
“众仙皆知东帝轩辕氏,自登基自始狂揽天下英杰,其中朝堂疆野亦不乏杰出女子之辈,此人才济济之况,你就这么肯定是本宫?易容?本宫乃先天之神,何屑用凡尘之术遮掩!”说到这里,众仙皆感受到这位神祗那孤然蔑俗之气!
“最后,东帝挚爱?呵呵,你倒是敢想!本宫乃西海公主,极宫之帝!受烟娆大神懿旨降世,汝将凡夫俗情冠于本宫之顶!伤风败俗之举实在是令人齿寒!你是想藐视上古大神与整个穹苍正道吗!!”
樊烬戈听到此,拍桌畅快大笑。
借力打力!
这位公主,着实有诡辩之才!
凤薇怜见此也笑了,笑容柔软,望着龙姒裹的眼神里也多了份欣赏之情。
‘撕拉’一声,琼光惊吓地看着手中的锦帕应声撕裂,这局面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龙姒裹,龙姒裹!!
“尊上,尊上!外头似乎有异动。”夕月忽然上前道。
“什么?”琼光一下子清醒。
“早前派出去去拦截救局的探子至今还未回来,怕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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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姒裹看着一个个方才还是据理力争的人今不过是被一句外头传进来的风讯吓得不敢言语。
心里忽然头有一种冲动,血泪也涌了出来,浸红了眼眶。
此生此际,她从没有像此刻那么像见到一个人。
“龙姒裹,今日之事,并未结束!”溱尧弃了云撵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讥诮出声,“原来,你才是他的软肋。”
似懂非懂的一番话缠绕在二人之间,龙姒裹抬首看着鱼贯仓皇涌出大殿的天庭重臣的背影,又望了望头顶的佛光,缓缓说道。
“崇妒澜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