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着张木的话,香儿也是轻轻踮着脚,顺着芳姑姑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对张木轻声应道。
可算是送走了一尊大佛,张木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表情骤变,对着香儿宠溺地笑笑,拉着香儿的手殷勤地说道:“可苦了你了,我的好香儿,此番叫你受委屈了,若是此劫能平安渡过,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香儿也对张木笑道:“少夫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能够帮衬上少夫人,是香儿的福气。”
香儿知道张木此举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是为了林府。如若张木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被林素之成功了第一步。这一个口子一旦被撕开,顺着这口子划下去,定然是把这屏障毫不费吹灰之力地给扯掉了,林府必然受到重创。
而无论是张木遭到灭顶之灾,还是林府岌岌可危,自己作为下人,都会被殃及池鱼。张木在这府上,又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知道,且参与了提嫁一事之人,自己与张木也算是惺惺相惜。故而于情于理,香儿都没有不帮张木的理由。
更何况只是被张木说道几句,一个做下人,这又有何不可。
即便知道香儿不会往心里面去,张木还是对香儿感激有加的。全是自己为了摆脱芳姑姑的监视,而没事找事,胡乱诌来的借口,香儿并无错处,却因此而受到自己的刁难,张木的心里终归是过意不去。
那日与林夫人请命之后,为安抚林夫人,张木主动提出要教芳姑姑跟着自己,实属权宜之计。回房之后,张木便与香儿两人商量着如何让芳姑姑不跟在自己的身边,却又不会教她生疑。
芳姑姑既然能够服侍在林夫人身边,自是有她的过人之处,恐怕察言观色的本事,并不比谁少上半分,稍有疏漏,生疑的可就不只是她,而是林夫人了,张木与香儿须得小心谨慎才行。
商量来商量去,张木便与香儿合伙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时间仓促,这计划自算不得完美,但却实实在在地可以名正言顺地遣走芳姑姑。
纵使芳姑姑疑心张木这脾气来的怪异,不似平常的样子,也无法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好不容易遣走了这个“心腹大患”,张木自知要抓紧时间,便神色匆匆地对香儿说了句:“那你且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好,少夫人小心。”香儿也不与张木多言,只是郑重其事地叮嘱了张木一句。
张木点点头,便警惕地转身往回走。
香儿则是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帮张木放着风。
循着方才的踪迹,张木回到了之前为林老爷诵经祈福的现场。本是对路不甚熟悉的,但因自己一定会回来,且唯有这一次机会可以回来,张木可以在来时,方才离去时,都仔仔细细强迫自己去记,却也当真是记住了。
果然,自己平日里还是太懒了,事事都不愿意走心,所以才显得略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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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张木一进门,住持便行稽首礼,似已经再次恭候多时了。
“师父有礼。”张木连忙回礼。
“师父可是特意在此处等我?”张木抬起头来毒主持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方才言道,若是今日得空,想与贫僧探讨佛法,只是多有不便。施主所言之时,看了看身后,便又回过头,看了看贫僧。贫僧猜想,施主恐是对佛法饶有兴趣,要送走身后的姑姑之后,再回过来,与贫僧言讲一二。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施主对佛有兴致,是好事,贫僧自当恭候。”
张木当时细微的动作确是对住持私下的暗示,有芳姑姑在,张木不敢明说,只得用如此轻微,却也看起来并不奇怪的动作告诉住持自己的意思。
只是住持道行高深,从表面上来看,张木也分辨不出来,住持到底是懂得了,还是未懂得。住持始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也不像常人那般喜欢察言观色,更像是荣辱不惊,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周围一切皆了然于胸,却又与他无关的样子。
即便是住持懂得了,会不会买张木的账,张木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此番住持在此,似乎是在等自己,但若不是,亦说得过去,为了小心,张木还是先试探了下。
“凡事皆瞒不过师父。只是我今次来,怕是要让师父失望了。”住持果然未叫张木失望,然而张木却听的,住持是以为自己要研习佛法,不由得面露尴尬。
“施主请讲。”住持倒是依然和颜悦色的样子,无喜无悲。
“数月前,我曾与自家婆婆来宝华寺为公公祈福,与师父和师父的徒儿有过误解,不知师父可还记得。”说来,张木便更觉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是自己贸然挑衅为始,最后以自己愚昧无知而收场。若不是为今日之事,张木巴不得再无人记得当初,但如今,若是住持记得,便可节省自己不少时间。
“阿弥陀佛,施主气度颇有不同,贫僧自然记得。”住持回道。
宝华寺自开寺以来,香火鼎盛,门庭若市,而来往之人虽众多,恐怕都不曾有像张木这般大胆,敢与僧人正面叫嚣的人,即使心有疑惑,也会碍于神灵之威严,不敢多言。
更何况,张木的身份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林府的少夫人,更是因为她本人。住持当然记得。
而住持并不会因那次的鲁莽而迁怒于张木,一是因为出家人慈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