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定好的,马车便径直开进院去,进了个名为‘听荷小筑’的跨院。沈默下车一看,竟真有荷塘水阁。木桥九曲,晚风一吹。莲花.荷悠的往门里踱去。众人大哗,而后哑然失笑道:“黄土埋到脖颈子的老头,怎么也来凑热闹?”便都盯着他的背影,准备等着他被撵出来时,老脸往哪搁?
结果另他们领掉下巴,那老者大摇大摆的进去,看门的根本不拦着。
“这老头为什么可以进去?!”众人纷纷愤怒道。
“因为他是苏大家的叔叔”
“原来是大家的叔叔啊”众人一阵唏嘘,便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巴结一下这位‘大家的叔叔’,待为引见到苏大家。
那老者进了院子,径直上楼,门外的丫鬟也不阻拦,让他直入苏雪的绣房。
弹琴唱曲的人,对声音特别**,苏学早从脚步声中,听出来人是谁,却依旧坐在梳妆台前,将一头青丝打散,如瀑般的流淌下来,看来并不想见这个人。
“这么早就歇着了?”那老者苍声道,看她那垂至腰间的乌黑秀发,似乎有些喜爱,竟踱上前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有让苏雪的动作缓下来,她依旧用一柄犀角梳子梳头,只从镜中观察对方的动作。
铜镜中映出对方的身形,只见老者带着古怪的笑容俯下身去,靠近苏雪的黑发轻轻一嗅,铜镜里便并排出现了两张脸,一张干枯如树皮,一张清丽如水莲,却又相映成趣。
“冰肌玉容,我见犹怜啊。”老者竟然在她的粉颊上印下一吻。
被这个老汉如此轻薄,苏雪和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一脸无奈道:“这样很有意思吗?”“呵呵,没什么意思。”老者那嘶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如二八少女一般,柔美细腻,若是不知底细的,定会被这可男可女,可老可少的家伙吓一跳。
而苏雪显然是知情的,仍然平静如水道:“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那个人来了,”老者低声道:“就在潇湘楼中。”
“他终于来了么?”苏雪心跳加快了几拍,面上竟然浮起一丝红晕,就仿佛大地回春一般,让老者都不禁心跳,暗道:“冰美人解冻,让我都心动了。”
但一想到她是为那人而红脸,老者一下子又气坏了,冷笑连连道:“怎么,才见了一面就芳心暗许了?”
“不是你让我接近他吗?”苏雪很快冷若冰霜道:“在这一行中不要三年,真情假**就能收放自如。”
“但愿如此。”老者消了点气,道:“我花那么大力气,帮你摆脱了胡公子,又给你赎身,你可不要忘恩负义。”
“我弟弟妹妹都在你手里,你还没有安全感?”苏雪冷笑道:“你太高估计、那人的魅力,也太低估自己的无耻了。”
“呵呵”老者这下没了气,竟然还笑道:“好姐姐,我真是爱**你了。等把这桩法事一结束,你就嫁给我吧。”
“我虽然讨厌男人,”苏雪按按太阳*道:“但也不喜欢女人。”“到时候再说,”‘老者’呵呵一笑道:“他在‘听荷’,跟一个叫毛海峰的海盗喝酒,你去会会他把吧,能让他留||宿最好。”
“他辉跟海盗喝酒?”苏雪小口微张道:“他是那种雅人”
“雅个|屁!”一提起那人,老者就抑制不住骂人的话道:“他与当兵的拜过把子,跟黑帮还称兄道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不比你们这行的差!”
“我不女,”苏雪突然杏眼圆睁道:“我只卖艺!”
想不到他自尊心如此强烈,‘老者’赶紧投降道:“我又没说你是那哈我就是提醒你,别让他的**汤给灌晕了。”
“不用说了,我去。”苏雪叹口气道,便将头发用一根丝带简单挽起,不施粉黛,不着盛装,穿一身素白的纱裙,用丝带束住迁细的腰肢,挂上一支竹笛,便带着小婢,飘然下了楼,从一处不为人知的侧门,出了院子,往那听荷小筑去了。
尽从花荫下去,一直带了那院外,也没有被人撞见,她轻轻呼一口气,吩咐吩咐道:“去通报一声。”
婢女进去没多久,便听里面的乐声止了。不一会儿,一张黑黢黢的大脸出现在门口,瞪着灯笼似的大眼打量她道:“你真的是苏大家?”
苏雪心说这可能就是那海盗,便不动声色的福一福道:“大家不敢当,奴家正是苏雪。”
“嘿,我就奇怪了。”那黑脸汉子正是毛海峰,他侧开身子,让出道来道:“咋请都请不来的苏大家,怎么自己上门了。”
“讨债。”苏雪给他一个完美的背影道。
“讨债。难道是fēng_liú债?”毛海峰绕头嘿嘿直笑,边左右看看,见无人盯梢,边关上门,跟着回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