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到这突然出现的红漆木牌不仅仅是古怪这么简单。
在此时它似乎能决定我生或者死。
在我好好利用它的情况下。
可是,要怎么做。
单单这个问题在我脑中盘旋好几百轮,眼前人面猿猴还在牢牢盯着我,我吓得一动不动,额头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落。
没有眼白的眼睛。这才动了动。
遭了。
我紧捏着红漆木牌的右手冒着滑腻腻的汗。
这是现在垫在女人身下的木板,被她的血水浸染,在几十年后被我在古庙里发现,并缩小几十倍跟着我又回来。
对了!
我忽得想起第一次碰这木板子,手指像哗啦在刺面上被割破了口,血滴在木板上又融了进去。也就是说,我跟里面女人的血,都沾这木板上了。
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那如果回到过去的我的血,跟女人的血一起被浸这木板上呢。
我大脑飞快闪过这些念头,人面猿猴已经重新露出尖锐的獠牙,月光下他裸露着毛发不长的皮肤上,赫然像沾了一层水珠,红彤彤的。
是血。
我无暇顾及太多,立马狠劲咬破了左手拇指。十指连心,我痛得嘶哑咧嘴。
赶紧忍痛从右衣兜里把红漆木牌拿出来,照着木板上一抹。溶了我血的木板又像回到当时。
我指腹像被一个小口包裹,照着我伤口狠狠的吸,我恍惚能感觉到血液急流,能忍受其痛,但这过程却是活生生的煎熬。
吸血的过程其实只持续了一秒,我左手能抽回后,对着张开血盆大口要朝我咬来的人面猿猴的嘴里,把木牌整个扔了进去。
木牌顺着人面猿猴的嗓子眼往下滑,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毫发无伤的它。
难道说这个没用?
我的心狠沉到底,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趁着人面猿猴还没反应,我拔腿就跑,临跑的时候不忘往路过的古庙里看。
男人站在躺下的女人身边,手里拎着根板子,一动不动。而原本躺着如死尸的女人,突然支起个脑袋,仿佛从赤裸两腿之间长了出来,黑漆漆的眼神死盯着我,嘴角的笑意森森。
我只能闷着头没命的跑,连方向在哪都不确定。
跑着这一路真把我给累坏了,喘着粗气步子也不敢放慢。可渐渐的地形越来越开阔,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树林里。但天黑漆漆的,不太能完全肯定。
只敢继续跑,累得再抬不动脚,整个人扑通一声滚地上了。
一瞬间活活把身上最后力气耗光,我头狠得砸在地上,脸贴着杂草面,累得趴在地上涕泗横流。
我身上像被捆绑着动也动不了时,认命的想把眼睛合上睡醒再说。
等我微微闭上沉重的眼皮时,恍惚间看见一条蛇。
一条通体血红的色,像玻璃管里掺了红涂料,红得发透。
那双眼睛都是刷过红面的,要不是下凹一圈眼窝出来,我还以为这蛇压根就没有眼。
它吐着分了叉的舌头,发出阵阵扇着空气面的颤动声音。
我实在熬不下去了,体能仿佛在割手滴血的那刻开始就在慢慢耗着。
无论是人面猿猴还是这血蛇,我一副认命姿态的闭上眼睛。
这梦境里爱谁谁,至此横竖一死,我也认了。
睁开眼我望着白花花的墙,四周都是。这病房统一的装潢,病床边检测机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对我来说就是世外桃源。
特别在听到病房门拉开的声音,陆凡身着一件深灰色风衣,白皙的脸颊有团不自然的嫣红,当他眼神过来一瞬,我忍住掉泪的冲动。庄记估亡。
仿佛好久不见。
我半撑在床边侧,悻悻问他一个人在古庙外经历了什么,他走过把我扶来换成个安全妥帖的姿势,似乎不想多言。
房间门拉开,滚滚和胡雨潇走了进来,滚滚很欢喜,接连问我还有没有事。
我摇头,先问他们是怎么发现的我,滚滚说我就昏倒在那石门边上,手还扣着细缝,要昏倒时惨叫了一声,可把他吓死了。
我一挺不对:“滚哥,我明明是听到你惨叫了一声之后才掉进个陷阱里的,当时你的声音好像……”
“没有活路了是吧?你当时的声音就是这样。”滚滚沉声说:“我跟前辈以后你出什么事了,吓得,前辈的肩膀都被那干尸挠了一爪子,早上还长绿毛了,才处理干净。那之后我们去检查你状况,发现你只是晕了过去。”
“那陆凡你呢?”我说这话时当然是对着他在看,可陆凡视线一直飘离在外,滚滚咳了咳补充说:“凡子处理完外面一切就顺着密室口进来了,把我们带出去,干尸也给处理干净。”
我只能告诉自己,我可能是那时候闻到了干尸气,所以产生了幻觉也说不定。可是把自己的惨叫声听成滚滚的,这样离谱的幻觉。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都不多深究。
之后我才把接连两个梦境如数倾吐而出,可我以为他们会有一些我意料之中的惊奇震惊表情,毕竟这件事太奇怪了!
可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情绪复杂得我看不清。
我赶紧问:“到底什么原因,你们有知道的吗?陆凡?”
陆凡似乎才回过神来听到我的话,飘忽的视线一凝:“还有别的没有?”
我古怪:“没有了,只不过我现在经历的这些不能说明什么么?”
“分明胡扯。”胡雨潇掷地有声的说:“你的梦境只跟你周围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