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见外室空空如也,白翌楠已不见了踪影,忍不住就问一旁伺候的人,“楠儿呢?”
丫鬟婆子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害怕来,过了半响才有一个小丫鬟站出来说:“在夫人要出来的时候,楠少爷就匆匆走了,也没跟奴婢们说要去哪儿……”
“这小子,出了事就想开溜!”白夫人气结,道:“走,我们回府,这事还得由老爷来定夺!”
白夫人很快就回到了白府,都御使白宏源正在书房跟同僚议事,白夫人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他,一五一十的把宁府的事跟他说了,并让他派人去找白翌楠,否则真无法跟宁府的人交代。
白宏源一听自家儿子闯出这样的祸,差点害他唯一的侄女命丧黄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到书案上,厉声道:“真是孽障!早知道他会闯出这样的祸,打死我也不会同意他去宁府的!”
白夫人连忙轻抚他的胸口给他顺气,柔声道:“老爷您也别气,祸既然已经闯下了,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沁儿已经有所好转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楠儿,给姑太太一个交代。”
白宏源在书房烦躁地走了好几圈,才将心里的火压下去,喊了贴身护卫进来,“你把府里的护卫通通派出去,就算翻遍京兆也要把楠儿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孽障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护卫垂着眼睑称是,心里暗想,老爷许久都不曾动这么大的气了,也不知道楠少爷到底闯了什么祸,让老爷这般生气。
白夫人端了茶给他喝,并跟他说沁儿的情况,“满身出了红疹,额头还烫的吓人,姑太太担心的不得了,脸都不见有半分血色,我瞅着也是心疼的紧,统共就这么个女儿,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想都不敢去想……”
白宏源一听这么严重,火气顿时又上来了,“这个孽障,看回来我不好好收拾他!”
白夫人连忙安抚道:“据回话的婆子说,沁儿喝了西瓜汁,又喂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还多亏了及时赶来的侯大人,一眼就看出根结所在,想了法子给沁儿降了温,否则可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侯大人?”白宏源若有所思,“哪个侯大人?”
白夫人笑着道:“当朝还能有几个侯大人?就是前几年连中三元,风靡一时,我朝最年轻的侯大学士啊。”
说起他,白夫人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说起来他比松儿还小上几岁,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了阁老了,当真是年轻有为……”
竟然真是侯祺钧!白宏源不免有些意外,下意识就问道:“他怎么会去了宁府?”
他可是害宁侯在宫宴上出丑,能左右皇上情绪的人,照理说,宁侯跟他应该针尖对麦芒才对,他怎么会到宁府去的,还这么凑巧地救了沁儿。
这时候他不应该在大明殿陪皇上下棋吗?哪里来这闲工夫去宁府……
白夫人却不知道其中的盘根末节,不明白自家老爷到底是疑惑什么,宁将军封侯,他作为朝中大臣,到宁府祝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但看到白宏源凝重的神色,她不免也斟酌了一下才道:“兴许是过去给宁侯送贺礼,恰巧赶上沁儿出事,才出手相助的吧……”
就算是恰巧碰上了,以侯祺钧那种冷若冰霜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去管一个小丫头的死活!白宏源觉得这着实有些不寻常,侯祺钧对他们这些都察院老人都冷言冷语,狂妄自大,凡是都随性而为,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怎么偏偏对宁府的事这么上心,亲自过府送贺礼不算,还救了沁儿。
“沁儿再怎么说也是个深闺女子,侯大人是怎么进到她的闺房的?难道宁侯也没说他不合规矩?”在男女之防大于天的靖朝,侯大人这做法,无疑是惊世骇俗的。
听到自家老爷这么一问,白夫人也察觉出不寻常来,“侯爷并非没拦他,只是他走得太快,眨眼就进了内室……他进来的时候,房里的仆妇都吓了一跳,我们也是关心则乱,听他准确无误地说出沁儿的病症时,都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也没人关注这男女大防的事了。现在想想,还真有些不合规矩……”
“走太快?”白宏源咀嚼着这几个字,拧眉深思起来。
侯祺钧自为官以来,向来都是个沉稳内敛,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曾有过这么急不可耐的时候……他到底是急着向宁侯表心意还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沁儿?
白宏源猜不透,侯祺钧这个人实在太让人捉摸不透了。都察院上下都受过他的冷眼,早就想抓他的把柄好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了。
可是几年下来,非但没查到他半点为官不正的消息,反而种种迹象都显示他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平步青云,从一名小小的状元,爬上了如今内阁辅臣的位子。都察院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宏源叹了口气,知道这些话及时跟白夫人说了也没用,便道:“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救了沁儿一命,也算是减轻了楠儿的一点罪孽,改日你替我备些礼送去侯学士府,权当是代楠儿谢过他了。”
白夫人点头称是,心里也十分清楚,若不是侯学士出手相助,沁儿可能就会出大事,作为罪魁祸首楠儿的父母,他们肯定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那宁府那边……”楠儿既闯出这样的祸来,他们必定是要给宁府一个交代的。
“等楠儿回来了,我亲自带他登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