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沁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双眼,对宁夫人的方向看了大半天,才愣愣道:“娘亲?”
已经五更了,房里也没点灯,黑黢黢的,看不见什么,宁沁有些害怕,忍不住就把身体蜷缩了起来。
宁夫人连忙上前把宁沁搂进了怀里,极力地点头,“是娘,娘在身边呢,沁儿别害怕。”
宁沁忽地扑到宁夫人身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娘,沁儿害怕,沁儿梦到你们都离开我了,沁儿害怕极了……”
“傻孩子。”宁夫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娘亲好好的在这儿,怎么会离开你呢?沁儿只是做梦了。”
宁沁紧紧地抱着她,也不说话,似乎还很害怕的样子。
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唤了知画进来把房里的灯都点亮,又让她泡了杯安神茶过来,哄着宁沁喝下了,宁沁这才清醒了一点。
看着房内摇曳的灯光,宁沁却有些睡不着了,又怕娘亲担心,只能眯着眼假寐,直到听到娘亲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敢翻身坐了起来,喊了知画进来问话。
这才得知她因为喝了青梨酒出了疹子病倒了,害娘亲守了她大半夜,心里不免就有些自责。
又想到刚才那个奇怪又恐怖的梦,她却再不敢合眼了,披了外衣端了盏宫灯,就悄悄去了西厢的佛堂。
这佛堂已经很久没用了,佛像上染了好些灰尘,知画见她想来了这里,料想是要拜佛,忙拿了帕子沾了水就要擦拭,却被宁沁阻止了。
宁沁接了她手中的帕子,跟她说:“知画姐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去休息吧。”
知画想也不想就摇头,“小姐,您还病着,奴婢怎么能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让奴婢帮你吧。”
宁沁坚持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睡不着,想找些事来做。这里是我自己的院子,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去休息吧。”
“小姐……”知画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到宁沁眼里的坚持,只能妥协,“那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就喊我。”
宁沁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等到知画走了,宁沁才拿了湿帕子爬上香案去擦拭佛像,这是一尊释伽牟尼佛像,是祖母过世时,父亲供奉在这里的,自父亲出征后,就很少来拜了。
宁沁擦拭了很久才把它擦干净,拿了火折子把香案上的油灯点燃,又点了一支香,虔诚地在缠枝纹蒲团上跪下,福至心灵道:“菩萨,我请求您,一定要保佑我爹娘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以后我一定每天都过来给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