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难掩心中的震惊,太傅夫人刚刚说了什么?
要替内阁大学士侯祺钧求娶沁儿?
孟夫人刚刚说了那么多侯祺钧的事,就是为了来这里给他提亲的?
宁夫人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侯祺钧才情秉性无意都是当朝年轻一辈中最出挑的,多少人家的女儿都巴不得嫁入学士府,享尽荣华富贵,坐拥权势金山。
可她不一样啊!她此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不求她以后坐享荣华,只求她安安乐乐地生活,最好不嫁入官家,官家实在有太多无奈的地方了,就像她自己,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丈夫几面。
常年为朝廷奔波劳累,连陪她们母女的时间都少……
孟夫人说侯祺钧重情重义,以后会对沁儿一心一意,她信!
从几次见他对沁儿的态度,都可以看得出她对沁儿是有好感的,沁儿嫁入学士府,上无高堂,下无子嗣,只要两口子夫妻和睦,其他都另说,沁儿确实不会受人委屈。
可那人毕竟是侯祺钧啊!权贵中的翘首!
小小年纪就登上内阁之位,成为当朝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就连皇上都对他言听计从的,那可不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样一个站在权力中心,处于风尖浪口的人,她能放心把沁儿交给他?
答案很明显是不能!
孟夫人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劲,拿手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柔声问道:“宁夫人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有什么话倒可以直接跟老婆子说,老婆子回去跟祺钧商量……”
宁夫人想到男方是权势滔天的侯祺钧,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孟夫人并没什么错,她也不好让她太难做,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这事关乎我女儿的终身,我还得回去跟老爷老爷商量商量,改日再给您答复。”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望的意思?孟夫人难掩心中的激动,却不敢表现出来,笑眯眯地应她:“这倒也是,那老婆子就先回府等候你的佳音了?”
宁夫人心不在焉地点头,让丫鬟送了孟夫人出去。
等孟夫人一走,她就瘫坐在罗汉床上,面无血色,过了很久,她才唤了丫鬟进来:“扶我去沁园见老爷。”
小丫鬟看到夫人脸色不对劲,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就搀着她去了沁园。
两父女一边谈心一边喝酒,没一会儿功夫,大半坛女儿红就见了底。
知画见他们相谈甚欢,也不敢开口劝。
宁将军常在军中陪着将士们喝酒,倒也有些酒量,此刻还能站起来说笑,只是身子摇摇晃晃的,到底有些醉意。
宁沁向来不沾酒,喝了两杯就已经醉得不轻了,趴在藤桌上,半睡半醒地跟宁将军说话。
宁夫人来到沁园就看到两父女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地说着胡话,两个酒坛子就这么被丢到了地上,两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看得出是喝了不少酒。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指责什么了,无力地吩咐知画:“把这儿收拾一下,把小姐带回房里去,吩咐小厨房熬几碗醒酒汤来。”
知画恭敬地应是,半搀着宁沁回了房,小心地把她放到榻上,替她盖好锦被,就想出去帮夫人。
夫人半搀着老爷,跟她说:“沁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就是不用她帮忙的意思……知画很疑惑,夫人素来疼爱小姐,怎么也不进去看小姐一眼就走了。
但她也不敢多问,转身端了小丫鬟早已熬好的醒酒汤就进房里喂宁沁喝下。
宁夫人把丈夫扶回房里,放他在罗汉床上坐下来,嘴里就忍不住念叨:“好端端地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女儿迟早会被你带坏的。”
宁将军人还是清醒的,就是走不稳罢了,听了妻子的话,就笑着说:“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女儿一起喝酒,多喝几口怎么了?这几日又不用上朝,我正高兴呢……”
宁夫人叹了口气,把丫鬟端进来的醒酒汤递给他:“高兴也不能跟女儿喝成这样啊……她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了喝酒,将来长大了还得了。”
宁将军端了醒酒汤喝了几口,不以为意地说:“她也十四了,过几个月就及笄了,也不算小了,可以喝酒了。”
宁夫人放开他,闷闷不乐地坐到了他对面:“确实不小了,都有人上门给她说亲了。”
宁将军一口醒酒汤喷了出来,宁夫人连忙递了帕子过去给他擦嘴:“你慢点,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懂得控制情绪。”
宁将军张着嘴,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吞吞吐吐地从嘴里吐了几个字出来:“你……你刚刚说了什么?太傅夫人她……她是上门给沁儿说亲的?”
宁夫人点头,宁俊荣脸色却露出欣喜来,“说得是哪家的公子?竟然请动了她老人家。”
宁夫人看他欢喜的样子直摇头,既无奈又不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是与你同去西北的,当朝内阁大学士侯祺钧。”
啊?妻子刚刚说了什么?侯祺钧
宁将军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又努力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一次问道:“你再说一遍,说的是谁?”
宁夫人的耐心都快他弄没了,凑进他的耳朵,就很大声地再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说的是当朝三品大员,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内阁大学士,詹事府詹事,侯祺钧!”
宁将军茫然地掏了掏耳朵,转身就躺在了罗汉床上,闭起了眼睛:“我觉得我是喝醉了,眼前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