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目瞪口呆,她想开口告诉天祈哥,那虎皮肉厨房里还有,就算不够吃了,她也可以将自己那份给他的。
想归想,终归没敢说出来,因为陆天祈在做这事时表情特别严肃认真,根本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小月只敢一会偷偷地同她的瑶姐姐说。
“吃!”陆天祈终于又开始吃自己盘里的,他心里在冷笑,宁汉竟然认不清位置,还指使莫瑶煮菜,难不成今儿能吃到这虎皮肉还是沾了宁汉的光?
既然是宁汉心头好,他偏不让宁汉如意,这玩意吃一口后,对第二口的渴望陆天祈是最了解不过了,他就是要憋屈死宁汉。
陈风和宁汉认命地拿起筷子,宁汉一筷子将馋了他半天的虎皮肉送到口中,他若不吃掉,保不准一会又被主子抢走……虽说他的命都是主子说了算的,可夺人盘中食一事,确实太损了。
虎皮肉在宁汉口中化开,宁汉忽然就哭起来。
正得意洋洋大口吃肉的陆天祈被一旁用袖子擦眼泪的宁汉吓一跳,呵斥道,“你发什么神经,饭不好好吃,嫌难吃就滚出去别吃。”
“不是的,是实在太好吃了,我想起我娘了。”宁汉被叶听瑶一块虎皮肉,勾起了所有思乡和怀念家人的愁绪,眼泪刹不住了。
陈风在另一边连连抹冷汗,暗忖宁汉那个蠢货要完蛋了,如此没规矩,还不得被主子狠狠惩罚。
就在宁汉自个儿都做好被主子踹下地,然后罚跪钉板的准备时,陆天祈朝小月说道,“让莫瑶再送点虎皮肉进来给宁汉,烦死了。”
宁汉怔怔地看着陆天祈,一下子忘了掉眼泪。
陆天祈不耐烦地乜了宁汉一眼,“怎么,你还想要我碗里的。”
宁汉愣愣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后一个哆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一顿饭下来陆天祈还算满意,小月将空盘子收走后,又送了茶水和叶听瑶昨日新做的酥糖、奶汁角进来给陆天祈当点心。
陆天祈面上表情是嫌弃的,可手却很诚实。
奶汁角奶香浓甜味淡,咬一口再配一口茶水,是神仙不换的享受。
陆天祈吃下一块奶汁角后朝小月冷冷说道,“你先出去,将门带上,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小月咬咬牙,委屈地退出房间,莫祈哥恢复记忆变成陆天祈后,就没有正眼瞧过她,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一句。
房间里陆天祈又命陈风将窗户合上,再取出藏在橱里的账簿残页。
现在陆天祈清晰地记得这张账薄是如何得来的。
那日他到贡品被劫的位置时,装运贡品的马车侧翻在地,而这页账薄就被压在车壁之下,几乎被泥土完全掩去,不留心极难发现。
账薄切口平滑,明显是利刃所为,由此可猜出贡品被劫时有一场颇为惨烈的混战……
陆天祈拿着账簿残页端详半晌,并封国人不可能有周朝产业,故账簿里记载的多半为贼匪所有,看来这贼匪自身的家底就很丰厚。
“陈风,你命暗卫照账簿上的线索去查,查账薄上的庄子、宅院,背后的主人是谁。”
陈风小心接过账簿,仔细看过后问道,“主子,廖知府也一直在焦急地寻找您,是否要通知廖知府?”
陆天祈蹙紧眉头,“不可,连州城知府同样可疑。”
当时将他带到悬崖旁的正是廖知府安排的衙役,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廖知府同贼匪是一伙的,监守自盗,要么知府府邸或公衙里有贼匪眼线……不论出于哪种可能,他都信不过廖知府。
陈风和宁汉听言刹时变了脸色,主子受伤昏迷时,若非莫瑶姑娘阻止,他们就已将主子送回连州城,送到知府府邸了。
陆天祈看出他二人神情变化,严肃道,“怎么回事?”
陈风跪在地上,将陆天祈在山路受伤后的事详细说了,“……是小的疏忽大意,险些害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罢了,怪不了你们,你立即安排人去查这页账薄。”陆天祈端起茶壶准备自斟一碗茶饮,不想茶壶已空,习惯地喊道,“莫瑶,倒茶。”
屋外一片寂静,别说叶听瑶了,连小月都没推门进来。
在陆天祈额头迸出青筋前,宁汉赶忙去拿桌案上的茶壶,却被陆天祈严厉喝止,吓的宁汉险些将茶壶给砸了。
陆天祈不悦道,“你们去办正事吧,我去倒水。”
反正之前他也常自己烧水泡茶,甚至掺水掺到茶叶无一丝味道为止,习惯了也未觉得甚不妥。
陈风和宁汉是十分震惊的,陆天祈推开门离开后,陈风推了推宁汉,交代道,“我出去安排事,你保护好主子,顺便,保护好自己,主子变化太大,完全猜不透了……”
话说先前陆天祈将小月逐出房间,小月根本未乖乖地守在房门口,而是跑去厨房寻叶听瑶诉苦。
小月、小葫芦、阿呆将叶听瑶围成一圈,‘莫祈’的改变除了令陈风、侯宁震惊,也令她们一时无法接受。
叶听瑶捡一根柴禾丢到灶里,锅子里在烧水蒸馒头,叶听瑶抬头望着扑腾起的蒸汽,悠悠地说了句极富有哲理的话,“那人虽活着,但已经死了。”
果然小月、小葫芦、阿呆三个家伙都满头雾水,神情呆呆的。
“瑶瑶,我将药包拿回来了。”莫冬子满头大汗地跑进厨房,之前他看到叶听瑶脚踝红肿的厉害,遂想起庄里的张家婶子,因为屋里男人腰扭了,特意去镇上找郎中配了一个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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