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皇后有关!
四周寂静,唯有风声不止。树木暗影憧憧,宋扬灵虽是吓别人,自己也不禁后背发凉,还得竭力忍住,继续道:“本宫亦知晓就凭你能成何事!你将皇后所做一一道来,我在阎王跟前备了案,才能洗去你的罪名。”
那宫女又哭哭啼啼了好一阵,蓦地伸出双手,置于身前,道:“奴婢起先也不知道,刚进宫时,便叫奴婢做点心。彩钟夫人说奴婢给皇后、娘子做点心,要格外小心,注意干净。每日便要奴婢用药水泡手。初时麻痒不堪,后来手上层层蜕皮,就成了这幅样子。也是娘子突然辞世,奴婢想起来每次做点心,皇后吃的很少,才察觉有异。”
宋扬灵一想,说的也是。德妃轻易不出宫,皇后虽带了厨娘过去,所用食材皆是德妃宫里的,不好动手脚。便是下药,做点心时,厨房里还有许多人在,也不好动手,竟是只有从厨娘身上打主意了。
只是,这法子也太惨了些。
只是仅凭手上浸毒,何以致人于死?想来一是德妃过于体弱,二是皇后还有其他手段。
她便说:“夜里,本宫还要去探望皇后。你先行退下罢。”
那宫女听得这一声,顾不上跑,只不停磕头:“娘子您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呀。”
宋扬灵躲在树后,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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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薇这几日忙得都瘦了些。做戏要做全,她既然与德妃姊妹情深,自然要每日过去举哀哭灵。还要每日探望太后。
更重要的是表达对蔺枚的关心,显示如今唯有她才是蔺枚的唯一依靠。
劳心又劳力,蔺枚那小子还颇有点不识好歹。心里却高兴得很。
是的,苏如信去世,她十分高兴。因为这是这场棋局的最后一步。她赢了,赢得十分彻底。
事情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
从李锦舒被陛下的宠爱蒙了眼,昏了头开始?还是从苏如信那如灰烬般的双眼开始?
李锦舒以为陛下常陪伴她,便是宠爱非常。可是陛下逢年过节总要去穗明宫走一走。王传德那个狗腿子从来对穗明宫也是诸多维护。这才是隐于人前的关切。
所以,她虽然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陛下心里,有苏如信的一席之地。
而苏如信呢?大约真的是吃斋念佛,吃得毫无野心。野心这个东西,就跟喜欢一个人一样,是眼里藏不住的光彩。
而苏如信,却没有了。
野心是生存的驱动力,没有野心的人,会失去警惕性。
她那点拙劣的手段,真是一分也没瞒过曾巩薇。
起初苏如信百般试探曾巩薇到底要以何手段对付蔺楠。那种试探,浅显得如同小孩子的把戏。曾巩薇故意拖着不说,不过是因为时间未够,毒性不得发作。于是一拖再拖,到差不多时,便敷衍了一个什么巫蛊案。
苏如信竟然信以为真。还跑去向李锦舒告密。
这么容易落人把柄的事情,她曾巩薇怎么可能去做?
而苏如信,甚至李锦舒,每一步都在她预计之中。苏如信告密,事情落败。李锦舒好大喜功又与自己不睦已久,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然借机将事情闹大。
此时,苏如信突然辞世。治丧期间,自己便可成功避开风波。只是可怜了彩钟……
有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如信、李锦舒都以为她的目的是要扳倒蔺楠。殊不知她从来意不在此。从她问苏如信要不要帮蔺枚拿回嫡子身份的时候起,她的目标便只有一个——以苏如信的命换蔺枚的嫡子身份。
这才是苏如信真正能帮她儿子的事情!绝不是去向李锦舒投诚,低头于他人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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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舒等了许久,才见秀萸回来。却是去时几人,来时还是几人——不见彩钟踪影。
李锦舒诧异:“人呢?”
秀萸面有不安:“彩钟她,不堪凌辱,自尽了。皇后她,怕是要来兴师问罪。”
李锦舒一时不禁颓然。想起那日曾巩薇将彩钟交予自己发落,怕是就等着这一天罢!再思及前事,想不到这一句棋,她竟会一步步落入曾巩薇圈套,最后溃不成军。
她本来占尽先机,赢面很大。却被曾巩薇彻底扭转颓势,既扫除了苏如信这个生母的障碍,又将蔺枚推至嫡子地位!
秀萸见李锦舒一瞬间面色灰白,只得劝道:“娘子无须忧心。陛下对娘子和殿下的偏爱,众人皆知。更何况,还有大将军。将军在边疆屡立奇功,他日班师回朝,定当再得嘉奖。届时由大将军向陛下建言,陛下岂会不听?”
是了,还有她大哥。李锦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想起了李长景。可心里突然又滋生出一点不自信。她自己的哥哥,她再了解不过,醉心于兵法,却从未有只言片语关于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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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扬灵自打得知皇后背地所做之事后,虽然也替德妃抱屈,却不敢轻举妄动。告诉陛下?没有真凭实据,诽谤皇后,她怕是不要脑袋了。告诉蔺枚?他一个羽翼未丰的皇子,又心思简单,得知这样惊天阴谋,除了冲动行事,还能有何办法?
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每日还要在德妃灵前,上香时都不得安心。
便格外盼望能见到孟昱。哪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