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沉醉在幻想之中,把一切不真实的构想都变成模糊的情味,世事总是喜欢悄无声息的在它认为适当的时候降临,可是好像她还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
离城的夏末闷热枯燥,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街道,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母亲明天就出院了,然而,她却还因为云景笙的突然晕倒,连晚餐都没有来得及去送,直到把他送到医院交给医生,她才赶往医院去看母亲。
因为出院手续要第二天才能办,骆玉钏到了医院就和岳友恩一起收拾起李玉芝的行李来。
对于不用整天呆在医院里,最开心的莫过于岳友恩了,像她这么勤奋好动的性格,能这么安分守着李玉芝直到出院,骆玉钏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感激她了。
岳友恩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出去以后的计划,就好像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可能是她与生俱来的这种乐观开朗的气质感染了身边的两人,就连沉闷惯了的骆玉钏也跟着开心起来。
医生说李玉芝还有最后一组针水没打完,就算办完出院手续,大概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离开医院,收拾好东西,骆玉钏就找齐了各种档案收据,准备天一亮就去办理出院手续,顺便再和医生约好复检的时间,她把一切都计划得很完美,就怕又因为输液耽误了时间。
可是现在的她毕竟心有所牵,不知道云景笙醒过来了没有,就算已经打理好所有东西,只要明天输完液就可以带着母亲离开,可她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就是没有办法安定下来。
岳友恩一直坐在沙发上,手里假装玩着手机,余光却不停的静静的看着骆玉钏,她可以看出她眼神里的不安和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难以释怀的牵挂着?
认识她这么多年,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很多次,在孩子身上,在李玉芝身上,还有在那个人身上……
可是按照目前的来看,她似乎已经可以猜到,她今天的反常到底是源自哪里了,放下手机她站了起来。
“去忙吧,看你这个样子,心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看着骆玉钏很自然的笑着说。
“嗯?”她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些许惊讶。
“去吧,别忘了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回来接伯母就行。”她笑着,拍了拍骆玉钏的肩膀。
她点了点头,说:“好,只要确定他没事我就会回来。”说完便拿起放在床上的包快速的跑了出去。
岳友恩看着她急匆匆跑出去模样,再转头看了看在床上沉睡的李玉芝,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玉,我担心的事,希望它不要在你们之间发生。
安静的病房里,樊宁站在床边,手里端着手下刚买回来的宵夜,动作笨拙的将折叠桌打开,准备伺候云景笙用餐。
嘴里还不停的小声对他说着:“看我说的没错吧,阿玉心里果然是有你的,你是没看到下午你被抬进来的时候,阿玉那眼泪疙瘩都快掉下来了,就差没抱着你哭天抢地。”
云景笙不说话,安静的靠在枕头上,看他动作笨拙且别扭的操作着眼前的设施,眼看着碗里的粥就要洒出来,他一脸嫌弃的打算避开。
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来说,打理自己都是问题,更别说伺候别人了,果不其然,还没等云景笙躲开,樊宁手中的早餐已经扎扎实实的洒在被单上了。
“哎哟,这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儿,抱歉啊抱歉!”樊宁说着赶紧抽了几张桌子上的纸巾,手忙脚乱的擦了起来。
像樊宁这么神经大条的人哪里做过这么细腻的活,看到哪里脏就放开了擦,一不小心,正中云景笙受伤的地方,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忍着怒意使劲将樊宁一把推开。
“哎哟,忘了忘了,别生气别生气!”他说着赶紧走过去拍着云景笙的胸脯替他顺气。
云景笙哪里受得了他这么亲密的接触,没好气的又一把推开他。
“行了!你给我滚出去。”他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抢过樊宁手里的纸巾用力扔进垃圾桶里,板着一张脸独自坐在那里。
“成成成,我这就走,这就去给你把阿玉找来,你千万别动怒。”樊宁无奈的叹息着,转身走了出去。
樊宁走后,病房里终于清静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却在这个时候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了一眼,就沉着嗓音说了一句,“让你滚,听不懂人话么?”
“干什么一醒来就发脾气,樊先生都和我说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骆玉钏说着,手里端着新买的宵夜走了进来。
把东西放到边上,她回身抽了纸巾小心的给他擦了擦被单和衣服,然后让他换了干净的,趁着他吃宵夜的空隙,又端着换下来的衣物去洗。
他一边安静的吃着一边不时的透过门缝,看她娴熟的收拾整理,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有她在的地方,他好像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以为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她真的只是为了孩子才来照顾他,那么经过白天的争吵她一定不会再留下来。
没想到被樊宁那么一说,自己当真就被冲昏了头脑,一时冲动竟然真的就找上门去了。
好在她没有残忍的将他堵在门外,她还能留在这里,如果当真如樊宁所说,看到自己昏迷,她确实有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