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她都不在乎。
云景笙躺在在靠墙的沙发上,手枕着后脑,安静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樊宁坐在他对面的病床上,双手托腮,一脸的纳闷,自从云景笙进了这个房间以后,就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算想开口劝慰两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娱乐节目,漂亮的主持人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就连喜欢耍宝的樊宁都受不了那份诙谐,气愤的关了电视,然而,一向喜欢安静的他,今天却没有一丁点反应。
樊宁拄着拐杖慢慢的朝他走去,一双黑眸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顶上,但他却从那漠然的目光中,看出了几丝忧愁,走进了细看,甚至还发现了他嘴角的嘲讽。
然而,那种无助的情感更像是可怜的自嘲。
樊宁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叹了一口气,还是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啊,回家晚了阿玉可等不及了。”
听到樊宁的话,他只是轻轻的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会在乎么?”
樊宁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终于明白了他这么郁闷的原因。
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递给他。
他直起身子,接过来夹在指间,黑色的眸子写满故事,却让人读不懂他的情绪。
“慢慢来,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你刚捅了人一刀,转手就给一个糖,换谁都接受不了。”樊宁拍拍他的肩膀,说完才发现好像这个比喻不太贴切。
但是,他却像没听到樊宁的话一般,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你说,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么?”
樊宁偏头一想,吧唧着嘴,“信就有吧!”
云景笙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那样乏味无力的笑容,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凄凉。
信就有?在遇见长生之前,他一直不信,但是现在他信了。
两人正沉默着,小宇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云景笙坐在那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先生,你怎么从下午出去就没了影子,澳洲那边的项目正在等你签字,关于电话会议的结案你也还没有审批,还有夏家已经派了代表过来,正在等着和咱们谈合同的事,本来这些事下午就要和你禀报的,但是我们一直没找到你。”
云景笙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挥手让小宇出去。
然而,他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樊宁看着早已疲倦得闭上眼睛,轻柔眉心的云景笙,抬头问一旁的小宇,“还有什么事?”
小宇看着一脸厌烦的某人,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夏欣小姐在大宅,夫人让你今晚回去。”
樊宁一听,吃惊的看向一旁的人,所有糟心的事都挤到一起了,这次非得折磨死他不可。
“嗯……”沙发上的人幽幽的应了一声。
但是只有樊宁听得出那简单的鼻音里,包含的无奈和厌恶。
会议室里,一大早就热闹非凡,王静刚从工地现场回来,施工过程中关于工艺的细节,她和工程师产生了一些分歧,甲方提出图纸修改的要求。
对于正在施工的设计方案来说,这无疑是一大难题,无奈之下,她只好召开紧急会议,让她部下的人都提交创意,实际上,只是公开的想让骆玉钏替她修改。
马黎娜看着手里的修改建议,小声在骆玉钏耳边嘀咕,“这招用得可真高,名正言顺的又把你的设计给吞了,她是料定了你不会说出来。”
骆玉钏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话,仔细的研究着甲方的修改建议。
能设计出一个引以为傲的作品,并且让它完美无缺的问世,对于设计师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岂能因为别人的不理解,就肆意毁掉自己的心血。
她自问对于这套设计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所有施工工艺上的疑问,在设计前她都有和工程师讨论过,而且甲方给出的建议,放在原本的设计上也是多余的,认真回想了细节,她才发现问题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