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第一枝分杈的时候,林凯已经十分地吃力,不得不坐在树杈上喘几口气,歇一小会儿。
大树最低的分杈大约离地七八米高,不过分杈之间的间距也不小,所以没法踩着树杈往上爬。
他实在是不想再往上爬,仰头看看何骏所在的位置,掂了掂手里的军刀,突然解开腰间的绳索,三两下将绳头系在刀柄上。
别扭诧异地低声问道:“骏哥,他想干什么?”
何骏摇摇头:“我也没看出来……”
绳子上系个刀,好像应该叫绳镖,这种软家伙一般人可玩不转,难不成林凯还会这东西?问题是他这个时候做个绳镖出来干嘛?
林凯突然扯着脖子喊道:“喂,让一让,离树干远点——”喊罢胳膊一抖,扯着绳子把军刀摇成了大风车。
“我靠!”何骏头皮一麻,赶紧骑着树干往外挪了几下,还没挪出一米,林凯猛地一甩手把军刀甩了出去,“哆”地一声扎在何骏身后的树杈下方。
何骏只觉得屁股底下异常地震动了一下,菊花为之一紧。探头再看,一根登山绳在屁股下的树杈底部微微飘荡。
没等何骏缓过劲儿来,林凯手郑喇叭花大声喊道:“系上!”
何骏没力气跟林凯打嘴仗,也知道林凯飞刀扔得不错,放弃声讨林凯的想法,俯身将军刀拔出来,解下绳头绑好。
林凯拽着绳索几下爬到树上,刚坐下何骏就看到何骏怒气冲冲的脸:“咋了这是?气性这么大?”
“没事!”何骏解开绳头,扶着树干站起来,把登山绳搭在更高的树杈上,扯着绳子狠狠地向下拉。
林凯瞅了瞅对岸,目光充满怀疑:“成么?别再把无人机扯下来。”
“放心!”何骏将横贯河面上方的登山绳扯得笔直,又在树杈上缠了几圈,确保不会滑脱才系了个活结,“肯定没问题!”
周健心头打了个突:“怎么过去?滑还是爬?”
“能滑滑,能爬爬,能走过去我也不介意。”何骏说到一半儿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解开绳索,“老林,还得再麻烦你一回,爬高点再把绳子系上。”
登山绳的表面虽然跟粗糙扯不上关系,但摩擦力却不小,加上两岸的高差太小,没有滑轮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滑过去,必须提升高差才能滑到对岸。
林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绳索抱怨道:“你们几个能爬上来不?还有包呢?”
“现在麻烦,总比滑不过去不上不下的好。”何骏说。
九十九拜都拜完了,不差最后这一哆嗦。
林凯认命地继续往高爬,爬高七八米后何骏喊了停。
“行了么?”林凯低头问。
“差不多了。”何骏解开背包的卡扣,“绳子扔下来!”
“要不再高点?”林凯可不想再往上爬了。
这棵大树虽然够粗够高,但三十米也到了树高的三分之二,这个位置上看不到天下看不到地,只有点点细碎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地叶片。
要不是河面上方露出一线天空,整个人就像浸泡在绿色的海水中一般。
“不用了。”何骏喊道,“绳子扔下来!”
对岸的树杈高度大概六米左右,两棵树的直线距离将近六十米,看登山绳的倾斜角度,二十多米的高差应该够用了。
虽说高差越大滑动的速度也越快,可是速度太快,滑到对面非一头撞树上不可,要是一头撞晕了,从七八米高的地方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登山绳垂落,何骏抓着登山绳爬上去,低声道:“老林,我第一个,让周健第二个,你最后。”
“没说的。”林凯点点头。
何骏捋着绳头截下两米多长的一段绳子,挂在悬索上比较几了几下,林凯好奇地问:“你想干啥?”
何骏咧咧嘴:“我没你那么好的臂力,得弄个安全带绑身上。”
林凯不知道什么是安全带,但他听懂了何骏的意思,接过那段绳子,也不知怎么扭了两下,就把这段绳子挂到横跨河水两岸的悬索上。
他拽着绳套用手试了试,摇摇头冲何骏喊道:“不成,滑不动。”
何骏回道:“枪呢?用枪应该可以。”
他记得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过这个情节。
林凯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枪,勾在绳索上试了试,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何骏把冲锋枪挂在悬索上试了试,林凯不失时机地把绳套拆下来绑到枪上,抖了抖绳圈说:“坐上抓住枪,千万别松手!”
“我知道。”何骏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却咬着牙不肯退缩。
他仔细回忆电影里的镜头,努力回想滑索时的要领。
林凯低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何骏深吸一口气,两只手青筋暴露,死死地扣住冲锋枪。
林凯轻轻一推,何骏脚底脱离树干,脑中飞快闪过动作要领,双腿立即抬起,与躯干呈九十度角,膝盖微弯避免“着陆”时冲击力过强伤到关节,两只眼睛怪怪地盯着对岸飞速放大的树干。
有绳子托底,胳膊根本不必用多大的力气,何骏只觉得耳朵边一阵风声,灰褐色的树干突然占据了全部视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底一震便蹬住树干停了下来。
树干的横杈就在眼前,即没有中途停车,也没半路掉进水里,何骏庆幸之余大口大口地喘息几次,等情绪回复一些,才笨拙地挪向树杈,两只胳膊好不容易才挂到树杈上,两条腿好像上吊的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