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去哪?”她们一直在走动着,可是看不见道路让商絮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这话你问了三遍。”顾言兮停下来,她扭头看向商絮,“你很担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担心?为什么这么不安?为什么这么焦急?
仿佛能够从她的话语里解读出这些意思来,商絮停下了脚步,头顶上的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上方,这个大小姐十分的照顾她。
她说的有些慢,回答甚至称不上的是回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若是此时换作我带着大小姐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大小姐不会好奇?”
“会。”顾言兮点点头,“只是询问有着很多种,一种是好奇,一种是担忧。”
顾言兮低下头,放缓了语速,在商絮耳边问了句,“你是哪种?”
“大小姐想我是哪种?”商絮的眼睫毛轻轻的颤了下,她低下头,温声的问着。
而后一道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内容与她们目前所说的任何话都沾不到边。
“花临。”
商絮愣了下,“嗯?”
“叫我姓名即可。”没有再说什么,顾言兮便说起了别的,“待会左拐。”
她只说了一个左拐,并没有再给出其他提示,这让商絮有些头疼,她只得无奈的说了句,“我看不见。”
“你可以拉着我的手。”
过了一会儿,商絮才探出一只手,她在空中试探性的伸了伸,可是却完全抓不到。顾言兮看了她的动作好半天,才伸出另一只手手抓住商絮的手腕,让她的手能够抓住自己撑着伞的那只手。
入手的触感有些滑,她似乎是抓到了花临的衣服。
走过街道,拐过两个角,商絮感觉她们的位置正在往下移动。
“下楼梯,小心些。”
耳边除了雨声还有着风声,下雨天遇上风的时候会有些可怕,风带着雨跑,哪怕撑着伞也会被那些不知从那落下的雨淋湿。
脚下的底面似乎有了些不同,落雨声也变得不同了起来,滴滴答答的,像是落在了什么地方,齐齐的响着,非常的吵闹。
她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处港口,商队的船只大多经由此处出发,卸货与出货,可以说这里是比较复杂的一地,在有大型船只来时,总能见到港口处守着许多的人。
而在港口的附近,有一条小河道,贯通着全城,一些外来人总会选择搭上一条小舟游览整个都城。
现在湖面上停放着许多的船只,只是大多船只上都没有人。
今天下了雨,路上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是水面上,一眼看去只有停放的船,之后便是空荡荡的水面。
顾言兮带着商絮走向一只船边,船头坐着一个穿蓑衣的老者,看着不过五十来岁,他戴着斗笠,一双浑浊的双眼从斗笠下面露了出来。
“老伯,现在能开船吗?”
“当然能。”说着话,老人将船上放着的木板拿出来,靠着船边放下去,以便让她们两个上船。
顾言兮看了下,扭头对身边的商絮叮嘱着:“小心些。”
她率先上了船,然后伸出一只手递给了商絮,商絮并没有发现她的手,而是直接踩着木板上了船。
她走的很稳妥,一点都不会让人发现她是个盲人,看不见的事实。
直到进了船舱内,船离了岸边时,商絮才开口询问:“大小姐邀我来这是因为什么?”
黑暗中,只能听见端茶倒水的声音,花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不知道是想做些什么,商絮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花临邀她出来绝对不单纯。
她上辈子从未与花临碰面过,对花临的所知都来自他人的口中,虽然她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但是未来终究是会变的。
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需要抱有一些警惕。
“邀你出来玩,也需要什么特别原因?”
“大小姐和我的身份不同,我很难不乱想。”
“商絮。”顾言兮将杯子放好,第一次喊出了她的名字。
因着顾言兮的话,商絮的神色一凛,不禁变得紧张了些。
“若我真的如你所想的那种大小姐一样,那么你认为现在我们能够这么相安无事的坐在这里?”顾言兮散漫的将一个茶杯放到商絮的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声,“茶。”
“若是我不喜你,不必我说,你身边的那些侍女自然会代我出气,你真当她们口口声声说着向着你就真的向着你?”
商絮摇摇头,她并未伸手去取面前的茶杯,“不,我从未想过。”
“商絮知晓自己是什么人,不该做的,不应做的,商絮皆明白。”
“老头即已许了你花家小姐的身份,那么你便是花家小姐,这点不会变。我没兴趣敲打你,更没兴趣去应付一个刚进门的小姐。”顾言兮的声音一顿,那原本柔和的声音顺便变得低沉了许多,依稀还能分辨的出其中的冷意,“商絮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让我为你劳心废力的,只为让你安守本分,不同我争夺花家?”
商絮一直沉默着,她十指相握,嘴唇抿成一条线,透出几分的紧张。
花临说的全对,她完全没有那个理由因为她这个进府不到几天的外人担心,花临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种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大小姐。
该说她有心计,又或者说花临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至少在目前看来,花临完全不认为她有什么能力。
看来今天还真的只是单纯的邀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