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贵妇掌掴当红玉女,凯特·格兰特真的是她外表看起来那么清纯无瑕吗?!》
这一个极为耸动的标题,刊登在了第二天一早的《每日邮报》上,配图分明是昨天凯特下车之后与母亲路易莎爆发争执的一系列偷拍照片,尽管路易莎只被拍到了背影,但凯特本人错愕受伤的神情一览无遗。
“需要我出面吗?”罗伯特·德尼罗在讲戏的间隙这么问道。
凯特摇了摇头,蓝眸之中多余的脆弱被她一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e那边会处理好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拍好我们的电影。”
罗伯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倒是一同听罗伯特讲戏的汤姆·希德勒斯顿欲言又止——由于罗伯特对汤姆的演技仍然苛求的原因,他比杰克·吉伦哈尔要早进组一些,汤姆在前几天正式完成他在伦敦西区的最后几场演出之后,就直接来到了白金汉郡,不仅要继续听罗伯特讲戏,还要进行一些打斗戏的前期训练。
汤姆·希德勒斯顿在十几岁的时候,父母的离婚给他带来了难言的痛苦,也打开了他演艺世界的那扇大门。
‘在远离家庭的学校,似乎可以逃离父母离婚带来的苦痛,而当你置身于一个大家都爱虚张声势的学校,你不得不和他们一样,才会免遭欺负——所有的情绪堆在一起,让人脆弱而愤懑,而表演,正好可以让情感进入一个安全境地。’
于是念完剑桥的古典文学后,汤姆毅然考进了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而现在,他坐在‘戏王之王’罗伯特·德尼罗的面前,全神贯注地聆听罗伯特所说的每一句话。
表演对于汤姆而言,是内心情绪的最好释放,而对于凯特,同样也是如此。
只不过,汤姆很好地走出了那段阴影之下的日子,而凯特,却因此越发孤寂无言。
谁也不敢问那天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唯一在场的艾米丽都三缄其口,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凯特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就连阿尔弗雷德“精心准备”的、刊登着杰克求婚失败的小报也没有派上用场,而她那双恍如死水的冰蓝色眼睛里,沉寂地仿佛没有了任何涟漪。
阿尔弗雷德原本想找个时间和凯特谈谈心,但在他付诸于行动之前,罗伯特却制止了他。
‘这样也很好,她的状态非常符合朱丽叶看似尽力压抑却难掩狂乱不安的情绪,压抑到了某一个点,自然会产生蜕变的爆发。’
女主角兼执行制片的沉郁像一片乌云笼罩在整个剧组的心头,但这也在另一方面迫使所有的剧组成员工作更加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雷。
就在这一种注定不太欢乐,压抑而又令人总是胆战心惊的紧张气氛中,《疯人之女》,正式开拍。
而此刻,凯特站在被布置成地下室走廊的摄影棚里,穿着洗得发白的颜色浑浊的裙装,罩着一条破旧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把硬毛刷子,而那双手被刻意做了冻伤的化妆特效,眼神空洞而麻木,整个人瘦弱得可怜,呈现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苦痛压抑以及惊慌彷徨。
但,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是美的。
她那头为人称道的天然金发,这一次颇为惋惜地染成了纯黑的颜色,却衬托得她那一身本就肤若凝脂的肌肤更加雪白无瑕,即便穿着一身并不鲜亮的旧裙,也只像是个落难的公主。
“现场保持安静!”场务大声喊道,这是即将开始正式拍摄的信号,所有的工作人员立即有条不紊地运转了起来。
“我们要拍摄镜头了,开始录音!”
“录音开始。”
“开始摄像。”
“录像开始。”
“加速!”
“做标记!”
“《疯人之女》,第1场,第1个镜头。”
场记“啪”地一声放下了场记板的顶部,然后快速拿开。
确认场记板关闭时的声音和动作保持一致,作为导演的罗伯特·德尼罗举起喇叭喊道:“!”
而这时,一直一动不动仿佛正在出神的凯特,终于动了。
犹如墓穴般冰冷而阴森的廊道里,朱丽叶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硬毛刷子。
夜很深,白天往来于此的学生们早就回去休息了,而她,一个在皇家大学医学院地下室做清洁工作的女仆,新一天的工作这才刚刚开始。
朱丽叶并不害怕这里的阴冷可怖,反而正是这样的环境让她觉得有那么几丝安心。
一阵突兀而又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在这样的深夜以及这样的环境里,无疑是有些吓人的,然而朱丽叶害怕的却不是这脚步声,而是脚步声的主人。
是哈斯丁教授。朱丽叶想到,瞬间连那可怜的几丝安心,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丽叶心头大乱,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打起了寒颤,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她用力地用刷子擦洗着地砖,没有多少血色且有些干裂的唇抿得死紧,那双无可挑剔的漂亮眸子里却有绝望和挣扎飞快交替转换。
脚步声规律而缓慢,像是死神举起了镰刀,却迟迟不肯落下,无非是想要欣赏一下猎物在自己利刃下逃窜无门的恐慌与窘迫。
“朱丽叶,你还好吗?”哈斯丁教授那令她作呕的声音代替了脚步声,在这个冰冷潮湿的廊道里响起,他说话间喷出的湿热气息甚至肆无忌惮地扫过朱丽叶的后颈。
朱丽叶又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只不过她卖力擦拭地砖的动作,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