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自从被李伯阳偷袭芜湖之后,高福三几乎没有再踏实睡过,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军帐外枪声一响,高福三猛然的从行军床上跳了起来,手中枪牌撸子顺势从枕头下拔出来,听着外面大作的枪声和爆炸声不由大惊失色,李伯阳难不成趁夜发动进攻了吗?
正要惊疑间,外面副官衣衫不整的举着手枪冲进了帐篷,叫道:“大帅,有人偷袭……”
高福三听这话心中稍定,偷袭不同进攻,顶多杀人放火,正往帐篷外面粥,就听外面人声鼎沸:“不好了,军火库炸了……辎重烧了……”
高福三面如土色,猛然冲出了帐篷一看,北面辎重营方向火光冲天,看火势判断粮草怕是保不住了,当下如遭雷击,后背上冷汗直流,焦急万分道:“快去灭火,快去灭火。”
由余火势太大,加上几十万发的子弹殉爆,士兵们根本靠不近前去,等到弹药殉爆完了,火已经烧完了,整整七万斤粮食付之一炬。
高福三步履蹒跚的走到焦黑的辎重营外,看着堆在一旁三十人的敌军尸体,冷的没有丝毫生气的道:“就这几个人?就把我两万大军的粮草弹药都烧光了?”
旁边护兵押着辎重营的营长,这个营长是高福三三姨太的亲弟弟,此刻这个辎重营长面上再无一点血色,身子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喊着饶命。
“毙了。”高福三眼睛不往这边落一下,又对副官道:“传令全军,发起总攻。”
“是!”副官领命,向旁边护兵一摆手,护兵拉着辎重营长走出十几步远,对准他的脑袋砰的就是一枪,红白的脑浆溅了一裤腿。
大本营的冲天火光也将其他阵地的讨逆军吓了一跳,以为是第五旅派兵偷袭了后方,忙收缩兵力,等高福三传令兵到了,才知道是敌军的突击队偷袭了大营,见粮草辎重烧了个干净,各旅长得知了情况都大骂辎重营长该杀,可面临的问题又不得不直面,陈兵在此地可是整整两万大军,每日都要人吃马嚼,消耗的弹药,这辎重没了,仗还怎么打得下去,这时候所有人都萌生了退意,对于高福三的总攻命令来了个按兵不动。
……
便在两军对峙之时,从水阳江直上的特务团已经悄悄的路过宣城县境,直扑国宁而去,船行两个小时候后特务团悄无声息的登陆,从船上取下准备好的攻城器械,先在各城门埋伏下以防驻军逃脱,这才以一个营的兵力抢攻城墙,城里的驻军只有一个连的军队,而守城的是保安团,枪声一响就吓得弃城而逃,特务团不费吹灰之力的夺下国宁。
取下国宁后,特务团马不停蹄,留下两个连的兵力看守俘虏,其余人返回水阳江,开足马力沿江而下,直捣宣城。
特务团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们自以为悄无声息的路过宣城时,行踪早已被等候在此的混江龙水匪发觉,没等特务团沿江而上走十分钟,从水阳江的芦苇荡里驶出坐满了水匪的大小船只。登岸下了船足有上千之众,这上千水匪,都是皖南水路上的拔尖好汉,受总瓢把子董世武之命,归董老七统辖。
董老七意气风发的下了船,水匪们都恭敬的行礼,口称七爷。
有个敞着怀络腮胡的水匪头子问:“七爷,这么晚召集众兄弟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董老七没回话,将所有的大小水匪头目召集在一起,叉着腰道:“弟兄们,如今有一桩大买卖,你们干不干?”
众人都是土匪,哪有有买卖不干的道理,都道:“七爷请讲,弟兄们干!”
“好!都是爷们。”董老七赞了声,眼中精光闪闪道:“打宣城。”
话音一落,水匪们都愣住不说话了,宣城可是皖南巨坚,就凭着几个人几把枪,哪能打的下宣城来。
董老七众人不说话,眼睛微眯,冷道:“怎么?都怂了?”
有水匪道:“七爷,不是弟兄们怂,那宣城城高四丈,咱们弟兄们水上是爷爷,可攻城拔坚就是外行了。再说即使拿下宣城,咱弟兄们可不就成了官军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湾沚可驻扎着官军好几万大军,就算回来一个零头,弟兄们都吃不消呀。”
董老七哈哈一笑:“这个兄弟考多虑了,我早就在宣城做了布置,只要到了城下,就有人给咱开门。要说湾沚前线的官军,大家更不必担忧了,我与李伯阳镇守使是莫逆之交,如今就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等到击败高福三的时候,咱们弟兄们lùn_gōng行赏,正大光明的招安,各个都是军官,光宗耀祖。”
众水匪一听,不疑有他,他们早就听说董老七在南陵时就与李伯阳有瓜葛,如今一看确凿无疑,要不然龙爷怎么会让弟兄们听从他的号令。
水匪也是无利不起早,一听lùn_gōng行赏和招安,所有人的脑筋都活泛起来,这年头当水匪哪有当官来的自在,不仅以前的案底消了,而且还能摆脱身上这个匪字,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反对,反对的人都是天生的匪胚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了,又不愿意受招安后的管教,又或者是多多少少与高福三有关系,不肯出力。
等所有人表了态,董老七道:“愿意跟谁我的兄弟请站左边,不愿意跟谁我的兄弟请站右边。”
众人依言分好,董老七沉吟道:“不愿意去的兄弟我不强求,不过今天要委屈你们一下,在我拿下宣城之前,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