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后,韩复渠不知在心里做了何等权衡,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开封警备司令的位置留给你。”
李伯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忽然指着韩复渠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韩主席,一句玩笑话罢了,开封警备司令是要职,你敢给我还不敢要呢,哈哈。”
韩复渠微微一怔,随即皱起了眉,他不相信李伯阳刚才郑而重之的要这个位置,现在又不要了,这里面或者有更深的阴谋,便正色道:“李主席,我是真心的……”
“韩主席,我也是认真的。”
李伯阳挥手打断他的话,笑容更深:“开封不要了,兰封警备司令给我,韩主席不会介意吧。”
韩复渠一愣神,开封警备司令给你不要,却要兰封警备司令,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及多想,兰封总归没有开封重要,便展颜笑道:“怎么会,我马上就签署手令,不知道李主席想要委命哪位将军?”
李伯阳笑道:“新四师师长韩百航。”
韩复渠点头,唤护兵送入笔墨,随即笔走龙蛇的写了一封委命状,又从怀里取出一方小印,正是河南省主席的印绶,李伯阳看见韩复渠的字后不觉一愣神,不是太差,而是太好看了,随即摇头苦笑:“韩主席,你哪是粗人啊,这一手书法,少说也有十年之功吧。”
韩复渠在委命状上盖上印绶,收起印章笑道:“也只有这点遮羞本事了。”
李伯阳啧啧有声的好生端详看似粗鲁的韩复渠,心里对韩复渠的小觑顿时全消,摇头道:“古人云:以貌观人,失之子羽,韩主席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韩复渠笑而不语,李伯阳为韩复渠添了茶水,随口道:“听说韩主席的部队损失不小,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马,多少枪炮?”
韩复渠心里警觉起来,他对李伯阳的忌惮实在太深了,此人年纪轻轻,城府却深不可测,话里机锋百出,他自然不会傻到把部队的真实情况说出,信口道:“尚有兵员一万七千人,枪弹齐备,就是差了些火炮。”
李伯阳一笑:“韩主席没有把我当朋友啊,未必吧。”
韩复渠瞧见李伯阳笑的奇怪,便掩饰一笑道:“哈哈,我就知道瞒不住李主席,实不相瞒,我第二十师一路退下来,部队只有一万余人了,枪弹暂时不缺,只是缺少药材医治伤兵。”
李伯阳面色微沉道:“韩主席,我不是许攸,你也不是曹操,你我坦诚一点,贵部现在绝对不超六千人,缺衣少弹,我说的对不对!”
韩复渠瞳孔微缩,他之所以要夸大部队实力,不无防备李伯阳的原因,现在新一军要吃掉第二十师是轻如易举的事情。
“韩主席想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恢复兵力吧,可兵好招,武器装备从哪来,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巩县的兵工厂在孙良诚手里,阎锡山的兵工厂倒是会卖给你,不过按阎老西的性子,怕是会狠宰你一道,从东北吧太远,从武汉吧,武器供应中央军尚且不够,呵呵,韩主席是打算从哪个洋行买枪?恐怕等枪到了你手里,已经一两个月后了吧。”李伯阳笑眯眯道。
韩复渠脸色微沉,李伯阳见他的心思猜得不错,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搞到一大批军火,尽快的恢复实力,这样河南省主席的位置才能坐得稳,否则石友三和马鸿逵都有取而代之的可能。韩复渠琢磨着李伯阳的口气,似乎他有办法搞到军火,便问道:“李主席,你能帮我这个忙?”
李伯阳神秘一笑,若在两个月前,他自然帮不了这个忙,可现在不同了,在杨宇霆的主持下,兵工厂的生产线陆续完工,加上有山东钢铁厂的合格钢铁供应,现在每日可稳定生产仿汉阳造步枪80余杆,每月可量产足够一个团的步枪,每月可生产榴弹炮7门,而且产量还在稳步提升中,预期下一年,产量至少会翻一番。
“实不相瞒,我们山东兵工厂、被服厂业已投产,武器产量虽然不高,可之前的库存有2000余杆,可一次**付韩主席,此后每月可量产2000杆,可以制式装备源源不断供给贵军,我想两三个月后,足以够贵军使用,更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内,我可以做韩主席的保护人,换而言之,你这个省主席我鼎力支持!”李伯阳目透精光,直视着韩复渠说。
“结盟?”韩复渠眼睛一亮。
李伯阳嘴角翘起:“双方实力相当才叫结盟,韩主席还是先在河南站稳脚跟,再在跟我谈结盟两个字吧,在此之前,只能说是合作。”
“好,就按李主席说的办!”
韩复渠扬了扬眉头,不管是结盟还是合作,有李伯阳这么个实力派援手,他在河南的日子要好过些。
“再过几日中央军便会杀到,韩主席还是想想怎么向蒋主席输诚吧。”李伯阳仰脖将杯中茶水喝掉,起身告辞道:“韩主席休息吧,等明日石司令和马司令来了,我们再研究怎么对付孙良诚。”
韩复渠紧追几步问道:“外面的战事怎么样?”
“都在预期当中。”李伯阳轻松的说。
……
当日战斗结束,黄昏前新一军故作不支退后两里,孙良诚的大军抵进到郑县城郊三里外,炮火笼罩整个县城,好在孙良诚并不想接收一个毁于战火的郑县,火炮极少落在郑县城内,即便如此也造成了城内百姓的恐慌,携家带口向开封及沿边县镇撤离。
次日,城外的战事达到数日以来最激烈,西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