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
琉璃心中一凸,已然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了。
拍了拍纸鸢的后背,感觉到小丫头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痛失亲人的那种感觉,琉璃虽彻身的没感受过,只因为她自小便没有娘亲,唯一疼爱自己的兄长又是那般的厉害。
“我妹妹她,她死的冤,我娘亲因此而一病不起,父亲更是险些撒手归去。可怜我小弟才九岁,便要挑起家庭的重担。王妃,我妹妹她死的太冤了,我…我想回去…送她最后一程。”
这本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纸鸢毕竟是卖于府中,府里也是有府里的规定,没有主子的同意,奴才自然是不得擅自离府的。
“这当然是应该的啊。”
这本该就是人之常情,连亲人最后一程都不给,那未免也太无情了。
“王妃您同意了?”
琉璃点了点头,这就小事一桩,她做主了。
“放心,你去收拾收拾,去跟管家那老头说一声。”
“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纸鸢咬了咬牙,突然退开了两步,“噗通~”一声,便又跪了下来。
琉璃一愣。
“不是说了不要动不动就跪,你这是要折我的寿么?”
琉璃说着,佯装愤怒的拉起了纸鸢,这是这一次那丫头却是执意不肯起来。
“王妃,奴婢知道王妃您的厉害,奴婢斗胆,求王妃替我妹妹做主。”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要如实跟我说,不然我要怎么帮你?”
琉璃皱着眉头,这人偏就不肯起来,便拉着袍子蹲了下来。
“我妹妹死的不明不白,上个月的家信中还说妹妹快要出嫁了,今个便说妹妹去了,奴婢…奴婢…”
“你怀疑你妹妹是遭人陷害的?”
纸鸢抬起头,惶恐的看了琉璃一眼,便又垂了下去。
“我们家乡的习俗,身前若是冤死,死后也是投不了胎的。”
这点琉璃也拿捏不准,若是怨念太深,那魂魄定是流连人间,不肯离去的。
“家信中有说道,妹妹的尸首到现在还未找到,娘亲一病不起,却是夜夜能见到妹妹在她床头,满脸是血,右边的胳膊生生的被断了去,凄凄的说她冷…”
纸鸢一边说,一边哭,身前的衣襟都湿了一片。
琉璃一听便觉着不对劲儿,这显然是冤死之后不肯离去,还流连在亲人周围。
“你是想让我替你妹妹超度?”
纸鸢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奴婢…奴婢想让我妹妹…安心的去投胎。让我爹娘放心。”
琉璃犹豫了一下,她是想,但是那轩辕弘治会让自己去么?
原来跟纸鸢比起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家在哪?”
“不远,不远…出了洛阳向南不远,快马只需半日的路程。”
纸鸢以为琉璃是答应了,立马笑开了,连忙说道。
“你先去收拾一下,不管是招魂还是超度,也都是要收拾和准备的,我与王爷说一声,我们明日便出发。”
“嗳…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纸鸢说着便对着琉璃磕了三个头,然后便摸了摸鼻涕眼泪,跑了去。
琉璃看了一眼那已经燃为灰烬的火堆,半截未烧完的香囊,定是纸鸢想送给她妹妹的礼物,只可惜,还未来得及送出去,人便走了,只留了这么个东西,留着也只是睹物思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