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适度地客气了一下之后,我就拉着沈涵坐上了首座,并欣欣然地看着那些个汉子一脸殷勤地为我和沈涵摆碗碟倒酒。
不过,在看到他们将一大杯足有三两的淡黄色液体摆放在我面前以后,加之发现一旁坐着陪我和沈涵寒暄的魏榔头和老魏头儿一脸促狭地看着我笑,我一下子提高了警惕:“诶,这玩意儿是不是魏老板自己泡得十全大补酒。”
“对呀对呀,您是贵且(qie ,三声,东北将家里來的亲友成为且),魏老板特意吩咐给您上的,我们哪有这口福啊。”给我端酒的汉子一脸谄媚地看着我,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操。”我脸一抽抽儿,嘴里马上涌出一股酸水,“赶紧端走,还他妈让人吃不吃饭了,那啥,你去给我整点儿啤酒吧,涮涮肠子。”
“啊,啊,好好好,我马上去。”那汉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看桌上的酒杯,又看看魏榔头的脸色,见自己老板也颔首同意了,便忙不迭地去找啤酒了。
趁着魏榔头、老魏头儿他们俩回头催促那些汉子快点上桌的间隙,沈涵一拉我的衣袖,指着桌子上那些喷香的野味儿耳语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些可都是国家保护动物,吃一口就够判你刑的,你要是敢挨个尝一口,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看着一本正经、一脸义愤填膺的沈涵,我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声乐喷了:“我的沈大秀,鱼香肉丝、入乡随俗,这道理你都不懂,这里是山高皇帝远的深山老林,不吃这些,难道你想饿死啊,再说了,咱们现在还有求于他们,千万别因为这些细枝末节伤了和气,不是,我咋越看你越可疑,不会是森林公安派來的卧底吧,呵呵”
沈涵粉脸一红,愠怒地瞪了我一眼:“少贫啊,我是干什么的你会不知道,倒是你,杨小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儿,你别说这只是拍电影的特效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的真实职业啊。”
我被沈涵突如其來的盘问给噎了一下,是啊,这丫头跟着我和胖子來到这危险重重、前途未卜的北部原始林区,又险些被鬼害死,按说我真应该将我的一切都向她和盘托出,可是,即便我想说,我和胖子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更何况,虽然我已经和尹川山在电话里吵翻了,可我心里明镜似的,17组不是菜市场,不是谁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眼下我依然还要受17组的纪律约束,那些近乎绝密的信息,恐怕我至死都不能外泄一分一毫。
想到这些,我只好歉然地看着沈涵:“妹子,我还是那句话,你相信我是个好人,就别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了,等时机合适,咱俩换个地方,我会把我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我向牧师保证,行不。”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沈涵忽然粉面含羞,低头不语,弄得我赶紧回放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可反复琢磨了几遍,也沒觉出有什么**的地方啊。
好在这工夫那些汉子们也吵吵嚷嚷地上桌了,一下子就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这些平时难得一遇的山珍美味上了。
见人都齐了,魏榔头清清嗓子:“我说两句,首先啊,欢迎杨…师傅,还有沈秀光临鄙店,蓬荜生辉啊,哈哈,这第一杯酒,祝杨师傅、沈秀在这里心情愉快,心想事成,想干啥干啥,这杯酒都干了。”
魏榔头冲我猥琐地挤咕挤咕眼睛,一仰脖,一大杯足有三两的白酒就倒进嘴里,咽了。
老魏头儿和那些汉子们都听出了魏榔头祝酒辞里潜藏的荤嗑,纷纷粗鲁地大笑起來,并争相啁干了杯里的白酒。
沈涵装作听不明白,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杯里魏榔头自酿的笃柿饮料后,就如无其事地伸出筷子去夹菜,但沒使筷子的左手却在桌子底下使劲掐了我大腿一下。
嗬,我一吸凉气,见魏榔头、老魏头儿等人一脸狐疑地看向我,赶紧也一仰脖,将一杯啤酒倒进嘴里,借以掩饰我的窘态。
我刚撂下酒杯,魏榔头又站了起來:“好事成双,我再张罗一杯,这杯酒单敬杨师傅、沈秀,咱们初次喝酒,就算喝个加深感情的酒吧,我先干了。”
老魏头儿也端杯站起來:“我陪一口。”
说是陪一口,可老魏头儿端杯也干了。
嘿,我看看沈涵,沈涵看看我,我龇牙一阵苦笑:“妹子,为了党国的事业,干吧。”
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喝多了也吐,可是,很多时候,这酒也是沟通的润滑剂,几杯酒下肚,魏榔头、老魏头儿,还有他们那一帮兄弟就露出了江湖中人的粗豪本色,猜拳行令、斗酒使性,还有掰着下巴硬往里灌的,总之,这一顿大酒喝了近四个小时,才性尽而终。
“喂,老哥,我们睡哪儿啊。”我也喝得上挺了,搂着同样红头涨脸的魏榔头开始称兄道弟。
“啊,我这里面房间有的是,你和弟妹随便选,就撒开欢地整吧,沒毛病,必须地。”魏榔头眼睛都喝直了,醉眼惺忪地看着我傻笑。
“妹子,听见了吗,呵呵”我也有点儿酒后兴奋,遂扭头看着沈涵嘿嘿坏笑。
“德行,你要是敢借酒装疯,我就让你痛苦一辈子。”沈涵不屑一顾地瞪了我一眼,起身去选房间了。
看着沈涵袅袅婷婷的背影,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敬了个礼:“请首长放心,今晚由我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