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四下踅摸了一遍,在确定饭店里只有一个躲在厨房打瞌睡的汉子以后,回到客房,关上房门,然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和沈涵,看得我们是毛骨悚然。
“哥,你不会是招啥东西上身了吧,你可别吓唬我,我现在可真是不经一吓了。”我想和胖子开个玩笑,缓和一下压抑的气氛,可胖子和沈涵谁都没笑,我也笑不出来,毕竟,我和沈涵也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儿,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你们还记得我和魏二愣子在那两口子家住时,我对于被子上的味道感到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啥味儿吗?”胖子没有说韩老六他们的死因,却没来由地提起了昨天晚上的话头儿。
见我和沈涵不约而同地摇头,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跟哭似的:“他***,刚才在火场里翻死倒儿(死尸)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是一股死人的味道,就跟殡仪馆里的那股酸腐的味道差不多。”
“你到底想说啥?”我和沈涵闻言一惊,都知道胖子这话意味着什么。
“我本来也不太敢相信,因为我和凯子都是开了天眼的,而且我体内还有徐哥的灵魄,如果那两口子要是鬼魂,我应该可以看出他们的本相,可我看他们就是普通人啊。”胖子看看我,话音一顿,“我也是刚刚才想出一个验证我推测的办法,一会儿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啥办法,你倒是快说啊。”我有点儿着急了,要知道,如果我们开了天眼依然看不出魏二愣子 “准岳父岳母”的来历,那问题可就真有点棘手了。
此时,我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魏二愣子签的那纸婚约,绝不会象胖子他们当初所想的那样,只是废纸一张,但具体会发生什么,目前我也无法预知。
说白了,我只是个苦逼的半吊子阴阳先生,不是袁天罡、刘伯温那样知阴阳、晓天象的国师,无法预测吉凶祸福。
胖子伸手比划了个骑马的动作:“你们见过不吃不喝还能健步如飞的马吗,除非它压根就不是血肉之躯。所以,只要用香烛祭拜一下那两匹马,看看它们受不受香火,就可以测出它们是真马,还是通过某种法力幻化出的阴马了。”
“那还等啥,撒愣地走吧?”我“腾”地站起来,率先往外走。
从放在魏榔头房间(魏榔头执意让我住他的房间,以里取出香烛,我、胖子、沈涵来到老鬼饭店的后院,那两匹好似昭陵八骏的骏马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马厩里,对于马槽里拌着豆饼的草料视如无物。
沈涵终归不象我和胖子,对这些神鬼之事早已习已为常,就站在离马厩三步远的地方,看着我和胖子忙活。
我和胖子点着檀香、白烛,朝两匹骏马三点头儿,并盯住那一缕缕如细蛇一样逶迤着飘向马厩的青烟。
两匹骏马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并透出淡淡的红光,就像电压不稳的两个暗淡的红灯泡。随即,红色越来越亮,两匹骏马开始奋鬃扬蹄,并高昂着马头,贪婪地吸着那些烟火气。
我和胖子举香的手无力地垂下,他大爷的,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就让死胖子说中了,这两匹马,果真不是凡间之物,而是两匹货真价实的阴马!
中途掐灭香火是大忌,于是,我和胖子拢了一小堆土,将香烛插到土里,任期自行烧完。而后,我和胖子催头丧气地跟在沈涵后面回到了客房里。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没精打采的?”沈涵对于我们俩悲催的表情很是不解,遂问道。
“呵呵,妹纸,你想啊,这马要是阴马,那它们的主人会是啥东西?”我苦笑着看着懵懂的沈涵,答道。
“噢,那也应该是鬼呗,”沈涵倒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那有什么,你不是会抓鬼吗,抓住不就完了。”沈涵看看我,不以为然地随口说道。
我彻底被沈涵的无邪打败了:“大秀,你当我是张天师呢,谁也不惧,谁不服就削谁?天知道那两口子是啥来路,要是狠角色,倒容易直接把我抓了。”
“是啊,妹纸,你不懂吃阴阳饭的这个行当,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鬼这玩意儿特别记仇,兹要是惹上了,就很难摆脱的。”胖子苦着脸,似乎对前景也不乐观。
“行了,发昏当不了死,走一步看一步啊,对了,刚才清理现场尸体时,你好像说了句尸体是被事先杀死的,咋回事?”我截棕于那对鬼夫妻的话题,转而问起韩老六死因的事儿。
韩老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给我们送完那卷羊皮残卷之后就离奇死亡,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啊,说起这事儿,凯子,我心里还真犯嘀咕,十二条人命啊,一句意外跑火就烟消云散了。其实,在清理尸体的时候,我也从瓦砾堆里往出拽尸体的时候,无意中将尸体的脑袋拉变形了,才看到死者嘴里特干净,一点儿灰啥的都没有……”说到这儿,胖子刻意停住了,知道下文不说,我和沈涵也明白了。
沈涵是护士,自然懂得人在遇到火灾之后,大部分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燃烧时产生的浓烟和有害气体堵塞呼吸道、窒息而死。所以,一般被烧死的人,因为呼吸不畅,以及痛苦的呼喊,死后嘴里都残留有灰烬,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被烧死的最直观的的要件。
可是,会不会这只是巧合的个案呢?毕竟,胖子没有挨个去验尸,不能仅凭此个案就武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