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娘微微垂了眼眸,“不是,我的嫁妆里,还有些东西……”
她话没说话,饶有深意的看了郑掌柜一眼。
郑掌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您若真想在秦家义庄寄卖,那西市的楼外楼,乃是秦家的产业。您往楼外楼的雅间里一坐,点上一壶‘蒙顶石花’再问那小二‘义庄怎么走’就成了!剩下的事情呀,小二和楼外楼的掌柜会安排!”
沈昕娘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
郑林却迟疑的开口,“东家……三贤秦家水深的很。有咱们典当行在这儿撑着,您不必走……歪路子的?”
沈昕娘垂着眼眸。将手中捏着的玉器单子递给郑掌柜。
“郑掌柜安心,玉器我都拿走了。你过账吧。”
郑林颔首接过,轻叹一声,未再多言。
沈昕娘带着金香,乘车去往西市。
自打她调侃那暗卫以后,方琰派来的暗卫似有些忌惮她。
生生撇远了好多,不敢再贴近守着。
沈昕娘敏锐的察觉,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薄弱了一些。
马车在写着金子大招牌“楼外楼”的外头停下。
金香为沈昕娘带上幂篱,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楼外楼屹立在西市正中,足足占了对面近十个铺面位置。
门脸大而恢弘。
连门口立着牵马的小厮,都比别家更器宇轩昂,精神抖擞。
小厮上前,接过车夫手中缰绳。笑道:“客官里面请,咱们后院马厩有新鲜草料!您尽管放心歇脚,马儿保管给你喂饱!”
车夫笑着拱手。
沈昕娘的目光却落在那小厮腰间玉带之上。
这里的小厮打扮利落。衣着鲜亮,腰间玉带更透着精致,无不彰显楼外楼的大手笔。
绣金线的玉腰带末端。绣着一个繁复的字。
不过一晃而过。沈昕娘却一眼便认出那是个“秦”字。
这个繁复的“秦”字,这种笔体,她似乎有些眼熟?见过?
她并未停下深究。
在金香搀扶之下,入了楼外楼,直接要了二楼的雅间。
小二彬彬有礼,笑容热情。
整齐划一的衣着打扮,腰间一模一样的玉带上,也绣着秦字。
沈昕娘落座,“要一壶‘蒙顶石花’。”
小二闻言高唱,“好嘞----二楼梅香雅间,一官您稍后!”
说完便退了出去。
金香站在沈昕娘身侧,“娘子,这楼外楼真是大气!早先就听府里人说过,婢子还是第一次来呢!”
沈昕娘却侧耳听到旁的雅间的说话声。
“楼外楼也就是个名头!如今京城新冒出的悦来食肆,那才是吃饭的好去处!那菜式,老远都能把你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保管你吃了一顿,还想吃下顿!”
一片附和的说笑声。
沈昕娘望了望窗外,如今她的悦来食肆已经这般有名气了么?丹心做的不错。
“客官,您的茶好了!”小二唱和道。
一股茶香,随着小二开门的动作,飘逸而来。
小二将茶壶放下,并未着急离开。
沈昕娘垂眸问道:“义庄怎么走?”
小二看她一眼,躬身道:“您是买家儿,是卖家儿?”
沈昕娘缓缓开口:“卖家,”
小二偷偷打量她一眼,目光又从她身边丫鬟身上扫过,“秦家义庄的规矩,客官知道吧?”
沈昕娘淡然相问:“是何规矩?”
小二一脸骄傲,挺直了脊背,腰间玉带上繁复的“秦”字都更明眼了几分,“秦家义庄,非精品不收。”
沈昕娘缓缓点头。
小二一笑,“那客官您稍后,我去禀于掌柜知道!”
待小二出了雅间,金香一脸的意外之色,“娘子,您真的要去秦家义庄啊?”
沈昕娘依旧淡淡点头。
金香却动了动嘴,迟疑道:“这秦家义庄……听起来挺邪乎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沈昕娘垂眸,纤白的手指却在面前矮几上轻轻涂画。
倘若留心,便不难发现,她正在写画的,正是店中小二,小厮腰间玉带上绣着的笔体繁复的秦字。
小二不多时便返回,恭请沈昕娘主仆随他离开。
他引路往后院走去。
楼外楼的后院竟然比前庭还大,穿过过堂,绕过回廊,假山水榭分布错落,廊腰缦回,花草郁郁。
金香扶着沈昕娘的手在后头跟着,简直要在和曲曲折折的回廊里绕晕了。
她面上不由带上几分忐忑。
不过是到义庄寄卖东西而已,用得着这般神神秘秘?
出了回廊,穿过拱门,入了一个敞亮的院落,院中有宽敞的马厩。
一辆套好的马车,停在院子正中。
马车外观看起来宽敞舒适,却不是她们来时乘坐的那辆。
“我们自己有马车,车夫还在前头厅堂里等着呢!”金香皱眉说道。
小二呵呵一笑,“去咱们义庄,便要乘咱们的车,这是规矩!您放心,车夫那儿有吃有喝,不会慢待!”
金相见沈昕娘面色平静,便只好扶着她上了马车。
小二道:“娘子坐稳了----驾----”
马车一晃,慢跑起来。
金香坐在马车内,眉头依旧紧紧皱起。
她心中总是不太安定,如坐针毡之感,让她不时焦躁的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那日在宫中受伤,让她如今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保护不力,让娘子再陷入危险。
马车越跑越快。
还好车厢厚重稳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