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卿雪跟在林菀后面入了府门,只见外院大堂的左边空了一大片出来,不少黄色的泥土裸露在表面,带着青草的味道,空地上还放着些锄头簸箕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主人打算翻新。相对于左边的空旷,右边则种满了竹子,只是这个时节竹林里只剩下些枯枝败叶堆在地上面,遥遥望去,竹林之中似乎有间小屋子。
林菀脚不停歇的推着陆徵羽穿过竹林小径,一把推开了那间屋子,一股霉味迎面扑来,三人在外面站了一小会才进去,只见着屋子里面布置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三椅这五大件。
虽然屋子简洁,好在已经有下人打扫过了,勉强能住人。林菀把陆徵羽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替他捏好被角,这才转头对着四处打量的柏卿雪说道:“柏小姐,我出去一会,麻烦你替我照看下我家公子!”
柏卿雪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无奈的点点头。
林菀有些不放心,但一时间又没有多的人手,也只得抱剑离开。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陆徵羽两人。床上的人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危,柏卿雪无聊的开始继续观看起房子来。
屋子床边放着铜架和一张四人圆桌,桌子上空无一物甚至没有倒茶的杯子。窗边摆着一盆万年青,铜钱大小的叶子层层叠叠,没有半点泛黄的绿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倒是有几分讨人喜欢。
在屋子转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她朝着床边走去,想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探查陆徵羽的毒,毕竟这个人刚刚救了她一命,于情于理她都要报答下才是,况且她本身就是个大夫,帮他看病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她连忙搬了个椅子放在床前,把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细细诊断起来。
“嗯~”床上的人嘤咛一声,陆徵羽紧闭的双眼睫毛微眨似乎要从昏睡之中醒来,柏卿雪做贼心虚的收回了手,床上的男子又嗯哼了几声,不知道做着什么噩梦?
“陆公子?陆少爷...陆徵羽~~”
柏卿雪试探性的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看他似乎只哼哼了几声并没有要醒来的痕迹,目光落在了那张泛着冷光的面具上。面具款式很特别,银色的边缘上用莲花缠绕成纹,中间空白处有几片圆圆的荷叶栩栩如生。
看着陆徵羽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柏卿雪心念微微一动,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手刚刚摸到银色莲花半面的边缘,便见床上那人猛然睁开眼。
精光湛湛,冰冷的眸子如腊月寒霜,她右手一颤,做贼心虚飞快缩回去,对上那双眼,一时柏卿雪心中又急又怕,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化解现在的僵局。
“那个...我刚刚看见你的脸色沾了点东西,所以想给你擦擦,谁知道你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吓死我了!”柏卿雪假笑着拍着胸打哈哈,盯着那双漆黑如墨深不可测的眼睛,有些毛骨悚然。
一颗颗鸡皮疙瘩在右手臂上慢慢冒了起来,她有些底气不足的解释着:“那个你中了噬魂钉的毒,我们把你带回了浮生院,你再躺会好好休息吧!”
冷若寒冰的眼神恍若昙花一现,等柏卿雪再抬头看他的时候,陆徵羽已经挂上了招牌笑容,他右手撑着身子斜靠在枕头上,感受到肩胛骨的疼痛,微微抬头看了过去。
柏卿雪连忙俯身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劝阻道:“你别乱动,好不容易给你止了血。林菀她刚刚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陆公子,你还是先好好躺下休息吧,若有什么事情只管让我去做就好了。”
伤口用布条前后缠绕绑了几圈,那是柏卿雪顺手从下裙内村里撕下来的,反正都已经撕过了,也不在乎多撕一次。陆徵羽伸手摁了摁伤口处,低头看到她裙角下露出的参差不齐的料子,不由得淡然一笑,说道:“柏小姐,辛苦你了。是你为我包扎的么?”
“嗯”柏卿雪点点头,虽然冲匆忙之下包扎得不是很整齐,不过聊胜于无啊。
陆徵羽倒是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她一个大门不吃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居然也懂这些,再联想到今日巷战那一幕,似乎这个柏卿雪子与他想像之中有几分不同呢!
如此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