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抱剑恭敬的走在公子身后,两人人在孟温礼的带领下进了接客的大厅,有下人很快给各位纷纷送上了茶水和点心。
“无言公子,什么风把你吹来凉城了,能见你一面真是本官的荣幸啊!”
“孟大人客气了,熟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来正好有一事相求!”
“公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管说,不要客气!”
陆徵羽淡淡笑了起来,端起桌子上的茶会微微抿了一口,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在桌子上扣着,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府上林管家照我的吩咐买了个叫福生园宅子,过名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
福生园?孟温礼心下明白了五分。还以为这令牌主人上门是什么大事情呢,原来是这么个小事,“无言公子稍等片刻,老夫这就让人去县衙处理。”
他对外喊来一个人,在那人耳边叮嘱一番后,对着陆徵羽讨好的笑了笑,道:“听说公子今年从云南边境带了一批上等的瓷器回来,传闻花色绝美价值连城。”
陆徵羽点点头,垂眼娓娓道:“孟大人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回来京城片刻您就知道了。”
“哪里哪里!”孟温礼摆摆手,“无名公子名下的梵音馆开遍大江南北,就连京城看惯好东西的达官贵人也对其赞不绝口,只是公子一直在江南一带,怎么会突然来凉城了?”
陆徵羽笑笑,手中的血扳指来回转动,低垂的眼睑看不出他的神情,气氛一下子干巴了起来。
孟温礼也发现自己唐突了,连忙拍了一下子自己的额头,接场子解围的说道:“你看我!无言公子你可别介意,我这人就是太心直口快了。”
“无妨~”
孟温礼在官场滚爬这么多年却还只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除了这后台关系不怎么样外,还有就是这张嘴,不知不觉中就把人给得罪了。陆徵羽悄然来凉城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梵音馆的无言公子来了,他却毫不遮拦的就问出来了,这不是得罪人么?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孟温礼起身吩咐下人去书房取瓷瓶来,他哂哂一笑道:“无言公子,难得有机会与你相见,老夫想请你帮我看件瓷器!”
“不知道孟大人收到什么好好货了?”
那去取件的下人抱着瓷瓶从屋子外进了来,孟温礼连忙迎上去小心翼翼的接到手里,他轻手轻脚的放到桌子上,摆到陆徵羽面前说道:“就是这个,还请无言公子看看!”
陆徵羽上前观看半晌,一贯淡定从容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惊艳来。
“柴窑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大人这尊陶器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时典型的柴窑瓷。诸器之中柴窑最古,便是今人得其碎片,亦与金壁同价。盖色既鲜碧,而质复莹薄,可以装饰玩具,而成器者不复见矣,不知道大人这东西从何处所得?”
“呵呵~”孟温礼傻笑起来,抱着桌上的瓷瓶眼冒绿光,随口回道:“偶然所得,偶然所得!”
陆徵羽嘴角微微勾起,世间难得一见的柴窑居然能在凉城看到,这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孟温礼不肯说,他也不强求,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让人知道凉城县令大人手里有尊柴窑瓷只怕这县衙是不得安宁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越发向上,忽的,屋外进来一个人,他在离着孟温礼一丈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拱手道:“大人,你交代给奴才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好了,这是过名的文牒,请您过目。”
顿时厅中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他手心的牒子上,孟温礼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额瓷器,起身接过碟文仔细看了一遍,这才递给陆徵羽,欣喜道:“无言公子,这是过名的文牒,你请看。”
“林菀!”
林菀立刻领命上前接过了文牒,看到了鲜红的官印再看落款确实是无言公子四个字后,点头道:“公子,没错。”
陆徵羽拱手道谢,从袖子里取出三百两银子来,诚挚道:“劳烦大人了,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一定要收下!”
“无言公子你可太客气了!今日你帮我看出一件柴窑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孟温礼把银子往前推了推。
陆徵羽勾唇,把银票往大人面前推了过去,言辞恳切道:“以后麻烦大人的地方多得是,大人不要客气。”
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即便如孟温礼这样的人也听出了他的画外音,看来以后这梵音馆的油水少不了了。孟温礼轻巧的把银票收到了袖子里,捋着白胡子笑哈哈的说道:“呵呵呵...好,以后无言公子有事只管来找我,一切自有老夫做主。”
陆徵羽点点头,看了看屋子外天色,眼光淡淡的掠过那件瓷瓶,随即抬手告辞道:“孟大人,今日在下冒昧来访实在过意不去,改日得空定要邀你喝茶赔罪。如今天色已暗,过名之事又已然办妥,小生就不继续打扰了~”
“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既然您有事要忙,我也就不挽留了,老夫这就送你们出府。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孟温礼摆摆手并不挽留,他今日得了一件了不得的柴窑瓷再没有心思说其他的,只亲自把她们送出了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