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袍的桑沐阳微微勾唇,那颗泪痣明艳得宛若带毒的罂粟,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像古井般波澜不惊,更有一种透骨的寒凉。
夜风一吹浑身都打了个寒颤,卓相如压下心中恐惧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垂头屏气凝神浑身戒备,准备伺机而动。
看到卓相如强作镇定的样子,桑沐阳的笑意一点点散去,真是不好玩啊!他猛地收了扇子,右手以雷霆万钧之力直直朝着面前的男人攻去。
卓相如抽出腰中软剑全身功力汇于剑尖,奈何二人实力悬殊,卓相如的剑在桑沐阳手心三寸外猛然断成碎片,他被那一掌拍出三丈外,心口一热,竟是吐了血。
桑沐阳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这男人居然没死!
“咳咳咳...”卓相如擦了嘴角鲜血,那一掌几乎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甚至感觉整个身子都麻了。但他反而笑了起来,挑衅的望着桑沐阳,“你还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
“哼!强弩之末!”他话音刚落。手中白扇化作十二道剑影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这是一招毙命的绝杀。
卓相如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威力,罡气刮起的冷风像会挂掉他这一身肉般,疼得入骨。
他面色灰白。准备拼死一搏。
剑影密密麻麻,他的身上划了无数口子,他死死咬紧牙关对抗,嘴角的血不断涌出,一张脸透出青金来,此刻,桑沐阳看他的眼神已经跟死人没差了。
命悬一线之际卓相如摸到了腰间的几颗珠子,那是当年那个蒙面师傅送给他以防万一。当年师傅不告而别后,这几颗雷珠卓相如一直贴身藏着,从不轻易示人。
他满脸欣喜。
卓相如迅速从腰间夹出两颗雷珠,一颗猛然朝着桑沐阳胸前掷去,一颗悄然炸向他身后三米处。
嘭嘭嘭!
真气与雷珠相撞,巨大的气浪掀起半丈高的土块挡住桑沐阳的攻击,黑夜之中。一股黄色浓烟迅速弥漫开来,卓相如见机会难得,提起全身真气搏命逃离。
等到桑沐阳抖干净一身泥土时。卓相如已经不见踪影了。
身上还有些粘着的泥土,他一把震碎了外面的紫色衫子,裹着绯色绸子内衫忙不迭的朝着城内奔去,恨不得立刻泡到池水之中。
桑沐阳一回到府中便立刻吩咐下人烧水,把白扇扔到一旁,他倒了些热水在盆里,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着沾了灰脸。
“呸呸呸!”桑沐阳连吐几口依旧觉得身上嘴中都是一股子泥腥之气。暗道若是被他抓住了今夜这小子,一定把他丢到教中水牢里,让他尝尝什么叫做蚀骨之痛。
好在桑府的下人都知道自家二少爷爱干净到近乎变态,厨房里常备热水,很快便装满了几大桶朝着厢房房提去。
桑沐阳打发了人出去,立刻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舒舒服服的泡在花瓣之中。想着刚刚那个人扔出来的珠子,似乎那珠子爆照后还带了股黄烟,他虽然百毒不侵,也觉察到了烟雾有毒。
这样厉害的暗器,江湖上似乎没有听说过,看来他逍遥的这段日子把江湖诸事都荒废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雁南飞!!”
桑沐阳对着房门外喊了一声,卓相如看到的耳语小厮立刻出现在了屏风处,恭敬的站在那里不敢看里面一眼。
“少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一种暗器,黑色珠子大小扔出去会爆照而且威力巨大还有毒!”扔亩他技。
那小厮听到他的描述,脸上露了一丝忧色,“少主可是被此物伤到了?”
“我没事,你去查查着这东西,有任何消息立刻过来告知我!”
“是!”
在浴桶中泡了半个时辰,桑沐阳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唤了小厮进来为他更衣,顺便吩咐厨房准备宵夜送进房里来,于是睡梦中的下人不得不起来伺候自家少爷。
翌日,衙门捕快再去了潇湘楼询问案件的一些细节,有个丫鬟嘴快不小心透露出了新讯息,原来当日夜里张大爷怒冲冲而来,而且房中还有过争吵声,但红袖害怕被人怀疑成杀人凶手当时并没有说出来这点。
问案的捕快平日里张汤交情不错,一听小丫头这话顿时有了怀疑,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红袖可是风月场里的老手,如今又隐瞒了这些,实在很可疑。
大厅中招呼客人的老鸨听说衙差那里问出了事,眼疾手快的赶了过去。
老鸨生怕惹上麻烦,笑的花枝乱颤的把调查的差大哥拉到了边上,还未开口就塞了十两银子,忙不颠的解释。
“差大哥,红袖姑娘弱柳迎风似的人儿,怎么会下得手去害人!当初因着张大人说是要为红袖娘子赎身回家,但这话都传了半个月还没有见他行动,所以红袖和大人有些争执。只后来二人冰释前嫌和乐融融,还吩咐厨房叫了酒菜进房伺候!大人,你可千万别误会!”
衙差掂了掂手中银子,看着笑成菊花的老妈妈卖了个面子,马马虎虎的拉过欺他下人询问了一番,的确与老鸨说的话并无二致,也就没有放在了心上,只潦草几笔记下了这么个新口供。
好不容易送走了差人,老妈妈可算松了口气,因为毒酒的事这两日潇湘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好在还有个青青撑场子,望着越走越远的衙役,老鸨叹了口气。
而仵作那边也送来了消息,张汤所中之毒查出来了,是用来药老鼠的砒霜。这种东西寻常店里都有卖,只是管得严一些罢了!
衙门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