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病人并没有呈现脑死亡状态,不能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我是主治医生还是你是主治医生?你只是来实习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就算我只是实习医生,可病人是否脑死亡,我难道还判断不出来吗?我觉得应该再对病人进行严密观察和监测,以得出正确结果!”
“一切程序都是按照严格规定执行的,病人已经脑死亡,家属也签了器官捐献协议,用不着你多说,出去!”
“陈医生!”
“出去!其他人准备手术!”
杨丝蕊昏昏沉沉中,听到的对话却无比清晰,不由她不一阵惊骇:
怎么回事?
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她吸毒过量,一阵痛苦的抽搐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谁会把她从肮脏的桥洞里送到医院来?
家属签订器官捐献协议?
笑话,早在她三年前因为车祸永远失去右腿和做为女人象征的子宫,之后自暴自弃,用吸毒麻痹自己,寻求暂时的痛快,父母苦劝无果之后,就已经跟她断绝亲人关系,她整整两年没再见过他们了好吗,她哪来的家属?
不对。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动了动,震惊地感觉到,右腿还在!
还在!
这不可能!她激动的全身的血管都要爆掉,拼命伸手,去摸索右腿。
摸到了,还在,真的还在!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做梦!
她用力掐自己腿上的肉,感觉到了,疼,真的疼!
“啊!她动了,她动了!”
是刚才那个持反对意见的医生?
沉寂了一会,是那个陈医生的声音,“你看错了,她已经脑死亡,怎么可能动,快点滚出去,别妨碍我手术!”
“陈医生,你不能这样!病人动了,也有自主呼吸,她根本没有脑死亡,你不能这样!”
“吵死了,快点滚出去!”
“陈医生,你这是违背职业道德……呜……”不管他怎样反对,到底还是被捂着嘴,拖了出去。
杨丝蕊拼命想要醒过来,可是身体疼的厉害,眼睛也像有千斤重,完全动不了是怎么回事?
忽然,身上一凉,盖着的被单被揭开,她急的要吐血:我没死,我没死!不要把我的心脏给别人,不行!
“陈医生,我、我也看到病人在动,呼吸也很有力,是不是暂停心脏移植手术?”是颤颤巍巍的女声,应该是护士。
陈医生明显急了,“你懂什么!病人已经脑死亡,手术继续,快点!”
“但是----”
“废话什么,刀!”
护士果断不敢多说,谁让陈医生是本院的副院长,又是心脑方面的权威呢?
陈医生接过手术刀,戴着口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却闪过毒辣的光:没办法,谁让等待心脏供体的那位许给他两百万的好处呢,所以即使这倒霉催的女学生离奇地从脑死亡状态恢复过来,也非死不可了。
我知道你死的冤,将来做了鬼,就找拿走你心脏的人报仇,别找我。
他缓缓举刀,对着杨丝蕊心脏的位置,割了下去。
其他人都不忍直视,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