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间,一家三口刚坐下要吃饭,外面有人在叫,“三哥在家吗?”
周旭梅一听这声音就头疼,“是明英。”
这人其实是杨明涛的二妹,杨丝蕊的二妹杨明英,一张利嘴随她的亲妈,说出话来尖酸刻薄,有她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杨明涛也有些无奈,“今儿是她生日,她是给咱妈过苦日来了,他们吃他们的,过来这边做什么。”
他跟几个哥哥妹妹之间关系并不好,简也是各过各的,各自清静。
周旭梅摆摆手,“你出去看看吧,没什么要紧事,就让她回北屋去吧,丝蕊需要休息。”
杨明涛答应一声,才要出去,门却被推开了,他愣了愣,“妈,你也过来了?”
周旭梅赶紧站起来,“妈,吃过饭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老太太身材不高,胖胖的,一脸横肉,眯着一双小眼睛,斜着眼角看了看杨丝蕊,“家里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我还吃的下吗?”
杨明涛早年丧父,是老太大主把他们兄妹姐妹五个拉扯长大,也确实不容易。
好在杨家的儿女个个都争气,老大从政,老二是某军区参谋长,老四杨明香嫁了个做生意的富商,也是家财万贯,老五杨明英,丈夫虽然只是市长的司机,但平常接触的都是政要人物,最能打听到第一手消息,所以找他办事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他的好处是平常人难以想像的。
杨家所有子女中,最平平无奇的,就是杨明涛,在一家小公司当个部门经理,一年累死累活也就七、八万块钱,比起几个哥哥妹妹来,确实不上台面。
因为他的不出彩,连带着周旭梅和杨丝蕊也不受他们待见,老太太更是看杨明涛百般不顺眼,所以平常他们有什么事,都不带知会杨明涛这一家子的,想想也是憋屈。
随后进来的还有杨明英跟她的丈夫姚长华,杨明英一身缀满亮片的小洋装,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颗颗圆润,耳朵上一对镶有钻石的耳丁,手腕上是和田玉的手镯,整个就是一珠宝展览专用架子。
姚长华戴着一副无边眼镜,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一副无害样。
杨丝蕊冷笑,就你个重男轻女到人神共愤地步的老封建,我成不成器,动着你的心和肺了吗,你操的哪门子闲心!
“你还有脸笑!”杨明英叉着腰,竖着眉毛骂,“我们杨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小贼!你缺钱跟我说啊,怎么还不得施舍你千八百的,你至于偷人首饰吗,丢死人了,你怎么不直接让车撞死,省得我们陪着你丢人现眼!”
杨明涛气白了脸,“明英,你怎么能这么说!丝蕊是被冤枉的,她根本就没有偷东西!”
老太太鄙夷地哼一声,“冤枉个屁!这死孩子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要没偷,会被抓到派出所去?”
周旭梅红了眼圈,虽然对老太太一向畏惧,不过为了维护女儿,她也不得不据理力争,“妈,丝蕊说她没有偷东西,是被人家冤枉了,这件事情我跟明涛会到学校问清楚的。”
“还问,还问!”老太太唾沫星子乱飞,“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没用的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教出这种不要脸的死孩子来,你不嫌丢人,我嫌!”
周旭梅尴尬又羞辱,差点没晕过去!
当初她跟丈夫是相亲认识的,对彼此都很满意,可老太太就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如果不是杨明涛坚持,他们绝对走不到一起。
可要命的事还在后面,他们两个结婚以后,就只生了杨丝蕊一个女儿,以后再没生育,这让从来都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一百万个不满意,周旭梅的日子还能好过?
然而讽刺的是,杨明涛的两个哥哥、两个妹妹家都先后有了儿子,周旭梅越发成了个十恶不赦的,老太太几次三番挑唆的杨明涛跟她离婚,都因为他们夫妻两个的恩爱而没成事,老太太是隔三岔五就要骂她一顿出出气,她就算听的多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成这样,她还是会受不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旭梅呢,这又不是她的错!”杨明涛又气又急,赶紧扶住周旭梅,她一向有头晕的毛病,越生气越容易发作。
“我说的不对吗?”老太太越发大叫,“我要指着你传宗接代,早断子绝孙了,你还有脸嚷嚷?”
“我----”
“奶奶,这你可冤枉我爸爸了,你要真的断子绝孙了,也不是他的错。”杨丝蕊忽然开口,声音清澈响亮,说出的话更是骇人听闻。
大家都愣住了,虽然都知道平常杨丝蕊在老太太面前都并不是多么的温顺,但是也从来不敢跟老太太顶嘴,今天这是怎么了?
尤其是杨明英,一张嘴跟刀子似的,得理不饶人,无理抢三分,别说是一个小孩子了,就连家里的几个哥哥姐姐也怵她三分,所以根本没人敢跟她面前放肆,可杨丝蕊居然明目张胆地顶撞起老太太来,简直是大逆不道!
“杨丝蕊,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居然敢这样跟你奶奶说话,你还不闭嘴!”杨明英指着杨丝蕊的鼻子大声嚷嚷,双眉倒竖的样子,还真吓人。
周旭梅赶紧赶紧把杨丝蕊拉到自己身后,赔着小心,“明英,孩子还小,不懂事,又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现在还吓得心神不宁,刚刚还做了噩梦,他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多担待。”
“我担待个屁!”杨明英一点也不给面子,越骂越来劲了,“周旭梅,这孩子都是让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