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因为寒冷而无意识地发抖的何青梅,望着她脖颈处那一处刚刚吻过的位置微微沁出的血丝,望着女人浴袍底下那一处处撞伤,望着女人手上头上还包扎着的绷带,望着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一瞬间,一种强烈的绝望与痛楚侵袭了他:“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慕以竹以手捂脸,自嘲:“哈,何青梅,你要记得,你一定要看清楚,慕以竹从来不是个好人。”
仿佛是听到了他自污的话语,何青梅的脑袋往他的身上蹭了蹭,像是一只即使困倦无比,也还是想要安慰自家主人的小猫咪。
因为女人本能的安慰动作,慕以竹面上的暗色渐渐褪去,他用一种从未曾有过的冷静与理智握住了她圆润骨感的肩头,望着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希望她是完全没有知觉的,还是已经清醒,可是,他还是要说那句话:“所以,青梅......”
男人喃喃着,将浴袍还有毛巾一起裹到了女人的身体上:“待到有机会,你一定要离开我,你一定要逃开。”
否则的话,我担心,当我面临死亡的时候,我会因为不舍,而将你,也带入地狱之中。
慕以竹,他包裹在清冷守礼的外表下的,从来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而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史密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位赵先生,现在已经被拘捕了,绑架,勒索,藏毒,这些控告应该够他好好在牢里呆上几年了。”
“他身后还有白家的关系,毕竟是白家的唯一一个儿子,如果太过,白家有可能出面,你不用对他穷追猛打,只要让他坐牢,不拘时间长短。”
在牢里,只要愿意使钱,他总会让赵中梁,好好忏悔他的所作所为的。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从上午何青梅被绑架,一直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五个小时了,时间不早了,可是,他还是能够在今天过去之前,将很多事情安排好,比如说何大年,比如说居然敢动何青梅的赵中梁,比如说,从自己手中把人抢走的,白清沫。
这些人,以前不动,是有所顾忌,可是,再多的顾忌,也不能够让他拿着何青梅的安全去冒险。
这一次何青梅还能够完整地被救出来,下一次,若是还有人把主意打倒她的身上,慕以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承受。
“周迟,可以过来我这边一下吗?”
慕以竹接通电话。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周迟望着慕以竹的样子,都有些不认识他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洁癖无比,随时保证自己着装整洁,风度翩然的男人吗?现在这样发丝凌乱,眼角充斥血丝,衣摆处袖口处有点点暗色,还真的是让他讶异。
“是青梅。”
“哎?何青梅又闯了什么祸了。”
周迟撇嘴。
“她今天被绑架了,刚刚救回来。现在在卧室里睡着,她今天受了不少惊吓,也受了些伤,你帮着看看。还有,等会儿林姨过来照料青梅,你帮着解释一下,老人家比较受不住惊吓。”
“喂,我可不是你家的专属保姆,而且我是医生,只负责看病救人,怎么什么解释的事情也要我来?不过说实话,何青梅也有人敢绑架?那不是找死吗!”
对于何青梅的遭遇,周迟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先不论何青梅那个性子身手,一般人真的弄不住,便是慕以竹,绑架何青梅,就是触了他的逆鳞,慕以竹绝对会让那个敢向着何青梅伸手的人丢掉半条命的。
慕以竹眼中闪过一丝煞气:“总有些人不知死活。”
“至于找你的原因,谁让你是我的朋友,还正好是医生呢?”
“误交损友呀。”
“我的药带来没有?”
周迟一时间还没有从自己误交损友的人生中回过神来,慕以竹已经直接转换了话题,伸手向着他要药了。
“哎,作为医生,我要告诉你,是药三分毒,而且你的情况真的已经不是靠着服药便能够压制下去的了,现在不断加强止痛药的药效,无异于饮鸩止渴,你最好,还是去美国手术比较”
“去美国拼那百分之三十甚至连百分之三十都可能不够的成功机率吗?”
慕以竹轻笑一声,自周迟手中拿过了那个小小的袋子:“作为朋友,谢谢你一直选择支持我。”
“所以说,当医生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的病人不止固执,还正好是自己的好朋友。”
周迟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却已经答应慕以竹的要求了,劝也劝过,分析也分析过,慕以竹却从来不听,如果能够将慕以竹绑上手术台,周迟也早就干了,可惜,和慕以竹的段位比起来,他还是太嫩了,拿面前这个相交多年的朋友,他已经是没办法了。
“我很庆幸,自己最信任的医生,是自己的朋友。”
慕以竹也笑,他拍了拍周迟的肩膀,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公文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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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的一声,白清沫刚刚进了家门,迎接她的便是一只扔到脚下的杯子,那只杯子还是她的父亲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套杯盏中的一只,望见白父面上怒气满满的神色,她心中一凛,不知是否是自己借着父亲手下的人做的事被发现了。
“爹地?”
白清沫扬起小脸,笑的怯生生的。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以为,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