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地丢开信,怒吼道,“滚,全部给我滚……”
众人知道他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全部离去,只留下陆青一人守在门外。
君长决抱着母亲的躯体,哽咽道,“娘,阿决不能答应你,阿决不要像爹一样愚忠于这个朝廷,愚忠于这个皇帝。娘,爹死的好冤,娘,爹是被马征逼死的,娘,阿决不敢告诉你真相,怕你承受不住。可是娘,你终究是像爹一样,弃阿决而去。娘,你为何那么偏心,你为何要随爹而去,要留阿决一人在世上痛苦?”
那一夜下了雪,那一年的第一场雪在苏挽离世的那一夜,下了整整一夜,鹅毛大雪将整个京城都盖上一层厚厚的雪被。
门外的雪已经下的有些厚了,君长决怀中的苏挽也变得僵硬了,所有的痛苦如这京城一样,被雪盖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窥见。
京城的百姓只知道天亮的时候,定南王府便传出王妃自尽,随定南王而去,他们只知道那一夜定南小王爷一时急火攻心,吐了一夜的血。
第二天,君长决抱着已经僵硬的苏挽,命人开了君天临的棺椁,将苏挽一同放了进去,他面容僵白,一双眸无比眷恋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然后伸手将两人的手交握,再是看了许久,这才让人关上棺椁。
从那一天之后,众人自知小王爷身体很不好,经常吐血,就连王爷王妃出殡那一天,那抱着两人的灵位,面容苍白,身子瘦弱,早就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那一天,他站在父母的陵墓前跪了一天,任由北风呼号好过,任由白雪覆身,而他却挺直着脊背,跪在父母陵墓前直到夜色降临,坚持不住,昏倒在陵墓前。
那一夜,小王爷便发了高烧,高烧烧了三天三夜,而他的膝盖也因此冻伤,全身经脉都被冻伤了,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昔日那个丰神俊秀的少年将军,再也没有强劲的身子骨,再也拿不动枪,提不动刀,如废人一般。
那守孝的三年,小王爷的病经常复发,有时候来得猛烈,命悬一线,几次差点命丧黄泉。
直到三年孝期期满,小王爷的病才有了起色,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再是当年的少年将军了,他只是一位病弱的小王爷。
三年后的一天,马征叫君长决到宫中,问他是不是愿意娶蓉月,那时候的他,早已经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对着马征不卑不亢道,“在微臣小的时候,父亲便已经给微臣定了亲,微臣也只愿娶她一人。”
他如何不知道马征是为了拉拢他,为了拉拢人心?
君天临死之后,马征做梦都想收回兵符,但是他不能,他要安抚朝中大臣的心,要安抚天下百姓的心,他要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皇帝不是兔死狗烹之人,他这个皇帝重情重义,对忠臣之后,如此礼待。
所以,他要拉拢君长决成为自己的人,自己的女婿,那么天临军的兵符,便拿的名正言顺。
但是君长决拒绝了,而他却也无法反驳。
在君长决说要返还兵符的时候,他只想拿在手上,但是他不能,他要拒绝,如若君长决真的执意要还,那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可惜,君长决也只是随口一提,见他不要,那君长决就‘不勉强’。
有时候,他认为君长决故意耍他,但是他想想不可能,君长决不知道真相。
虽说君长决几次说要回封地养病,但是都被马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直到两年后,君长决才正式回封地。
而在回封地的途中,却不断有人暗杀,当然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听了君长决轻轻诉说的过往,玉空灵只感觉心中泛疼,她不能想象,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是如何承受那种钻心刺骨地疼痛,她也不能想象,他这五年忍辱负重过得有多么得艰难。
她也终于明白他所说的那种沉重的背负,那种沉重,那种深仇大恨每天每夜徘徊在胸口的压迫感,是令人窒息的,那种痛苦,定然生不如死。
她紧紧抱住君长决,俩家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因为想起过往而激动地狂跳的心跳声,她眨下泪水,声音轻轻,“不要难过,以后还有我。”
君长决轻轻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我还有你。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玉空灵也轻轻应了一声,更加抱紧了他,“那就说话算数,如果再像这次一样伤害我,我一定会离你离地远远的,丢下你一人痛苦。”
君长决身子一僵,然后说道,“好。”
玉空灵满意地笑了笑,却突然想起什么,推开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难不成想揭竿而起,将皇帝拉下马?”说完,玉空灵皱了皱眉,道,“你难不成想做皇帝?”
君长决眨了眨眼,问,“你对皇后这位置感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考虑。”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想过皇后瘾,那么我就把皇帝拉下马。”说道这里,君长决皱了皱眉,道,“这对我似乎有些太委屈了。做皇帝要很多女人,这么多女人我可应付不过来,我要应付的应该只有娘子一人。”
玉空灵蓦地脸颊通红,“谁要你应付?”
君长决一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道,“我自己的娘子,自然自己应付,难不成还送给别人应付。”说到这里,君长决顿了顿,很认真地问,“南宫风到底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他如果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