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成依然是全副武装的装束,只露出一双鹰目。
“阳飞今天被带进警局接受调查了。”
“我知道。”顾轻辞轻描淡写道。
“顾轻辞,我还是小看了你。我原以为你只是推波助澜罢了,没料到你才是那个设局的人!”
顾轻辞笑了笑:“这您就说错了,是顾阳飞作茧自缚。如果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挑衅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解决了他,留着他慢慢玩岂不是更好。”
顾家成沉了沉嗓音:“你现在,连装都懒得在我面前装了。”
“不是懒得装,是不必装。我和父亲之间早就没有秘密了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家成忍无可忍,终于发飙。
“当然是把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点点还回去!父亲忘了我当初说过得话了吗?”
顾家成当然没忘。那时的顾轻辞也是如现在这样脊背挺得笔直现在他面前。声嘶力竭地冲他吼:“总有一天我要通通还回去!”
那次他换来一顿鞭子,而今天,他实现了他说过的话。
“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顾家成怒喝道。
“那么您是想顶着一张溃烂的脸拖着一副溃烂的身体重新执掌顾氏吗?”
顾轻辞迎面对上顾家成,目光似是能穿透他厚厚的保护罩看到他真实的、一寸寸溃烂的皮肤一样。他也清楚,自己就像个怪物,全副武装下的样子恶心得让人作呕!
“滚,你这个野种给我滚!”
“顾总,现在去哪?”驾驶副座上的周衡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总从顾家出来开始就一直板着脸,气压低到让人打颤。顾总不说话,他和赵立也不敢多言,只是他们已经在车里待了一个小时了!再坐下去只怕他的腿都要麻了。
“回公寓吧。”顾轻辞闭目。奇怪的是,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竟然在想那女人会不会还在?
答案是不在。
偌大的公寓里还有她逗留过得痕迹。她洗好的碗碟还放在框子里沥水,餐桌上的桌布没来及铺上,被她遗忘在椅背上,还有玄关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粉色的拖鞋,凌乱地摆在地上。顾轻辞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火急火燎换鞋,随便把拖鞋甩在一边的模样。
顾轻辞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如释重负般吐了出来。窗帘没有拉上,他一眼便能望见窗外璀璨的星光,还有这座城市的夜色。
顾阳飞入狱,顾家成苟延残喘,卫源也难逃下马的命运,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着。
顾轻辞走到窗边,忽然细细琢磨起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因为什么。
想来想去,答案都是她,奈奈。
忽然很想她。
顾轻辞来到书房从书架上取下那本《美学》,书页里,她的回眸被妥帖安放着。
我终于做到了,终于有能力护你在我身后一生安稳,可是你又在哪里呢。
明明除了你,再没有人这样爱过我,我还是妥协,懦弱地放开了你。
你,后来有想起过我吗?
我很想你。
我后悔了。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