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祺讥嘲着问:“哟,你的小狐狸精都遍布到巴黎来了?”
林斯年捻起一块饼干:“那只小狐狸精,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方颂祺一愣。
她和林斯年共同认识的,又具备狐狸精属性的女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方颂祺的脸当即一拉。陡然从躺椅上坐起:“翁翠花?----嘶----”
后半句的倒吸凉气声,完全是她一时过于激动,手掌重重地摁到扶手上,不小心蹭到了手背。
“怎么了?”林斯年皱眉相询。
方颂祺捂住手背,十分没好气地摇摇头:“没事儿。”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先前挂吊瓶扎的针孔因为血液倒流所以血管有点肿呗。
本想把中断的话题续起来,但此刻稍加一忖,她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想歪了----翁晓如果真的也来了,可不会这么安静,林斯年更不可能还留在这里无聊地打高尔夫。
“所以你说的究竟是谁?”既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方颂祺自然有兴趣追问到底,何况林斯年一副神秘兮兮的口吻。
但林斯年却是故意就此吊住她的胃口不揭晓谜底了,噙着笑意将他捻起的那块饼干送进嘴里,不过咬了一小口就放下。
方颂祺托着腮,看着他明明如同嚼蜡可当着她的面不能不咽下去的古怪表情,心里爽翻天,“体贴”地将盘子推到他面前:“林先生。多吃点,别浪费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好心。”
不曾料想,隔天又有新的点心送来,虽然换成了马卡龙。可是只一口方颂祺就辨认出和饼干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没办法,难吃的程度简直一模一样,想认不出来都难。
“你上哪找来的厨子?走后门混的吧?还不趁早辞了?”方颂祺喝着水漱口,特别诚恳地对林斯年提议,然后扭头喊保姆给水壶添水。
喊了半天没人应,她才恍惚记起,貌似昨天傍晚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不由奇怪:“人呢?”
林斯年头也不抬地兀自翻看着报纸,像是没听见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对神秘厨子的点心一事给予了提醒:“没关系,明天还会有新花样。”
然而哪里只是“明天”而已,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雷打不动地有新花样摆在她的面前供她品尝。渐渐地。方颂祺算是察觉出味儿来了----哧,敢情是拿她这个美食专栏作家的嘴作鉴定。鉴得还都是失败品!
她腿上的伤口引发的炎症,很快就好了,头疼的是,由于她体质上的问题,伤口愈合之后留下的那道疤红痒不止,硬是从原本的三分之一根小指头的长度,扩大到一根小指头的长度。
幸好,也就到此为止,不再继续增长。
所以这半个月,方颂祺其实也没有出门,成天盯着疤痕发愁,浏览网页上推荐的各种美容医院。
当然,并没有任何的卵用----都说了她的皮肤易留疤。哪里还敢随随便便在身上动刀子?只会再添新疤。
越看越烦躁,她干脆一摔鼠标,抬头瞥一眼不远处的林斯年,霍然起身走向他。
林斯年正在看邮件。她的睡裙下摆出现在他的余光里,光滑的绸缎面料,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长|腿,抬起赤|裸的脚丫子就提他的小腿:“喂,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回国?”
林斯年拉起她的手腕,将她拽过拉着坐进他的怀里,“闷了?”
方颂祺翻了他一个白眼,用眼神回答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咩?!
好不容易来趟时尚之都,却无法尽情,她早就后悔了,当初还不如直接陪姓周的睡一觉算了,恶心一次总比现在丑一辈子来得划算!
不过说起来这林斯年也是奇怪。她以为他跑来巴黎是为了什么重要的商务谈判,然而除了头两天的一系列怪事,自回到岸上住进这栋别墅之后,他和她一样,也没再出门过。
每天固定的活动就是在后花园打半天的高尔夫,然后像现在这样,来书房里收发邮件,偶尔见他接听电话。
“闷得真是时候。”林斯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搂着她一同站起,“准备准备吧,晚上有个油画拍卖会。”
方颂祺蹙眉:“没有其他选择?”
“有。”
方颂祺眼睛一亮:“什么?”
“留在别墅里继续闷。”
方颂祺:“……”讨东肝技。
“怎么决定?”林斯年挑眉睨她。
方颂祺皮笑肉不笑地对他摊摊手:“服装首饰呢?”
她低头瞟一眼身上的睡衣:“要我就这么去?”
林斯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有何不可?”
“……”方颂祺深吸一口气,仍旧没能憋住,“可你妹!”
*
当然,最终方颂祺还是得偿所愿地换上了美美的小礼服。
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givenchy本季最新款的裸色欧根纱镂空修身裙,胸口处是半透明的薄纱蕾丝设计,随意一个举手投足便若隐若现饱满的雪白风光----就最近两次林斯年为她准备的服装来看,他还真是尽心竭力地替她着想如何展示出最性|感的一面。
也正因有过前车之鉴,方颂祺小小地存了提防之心----真的只是油画拍卖会而已吗?
抵达会场时,看到地点是家油画馆,她才稍加松了松神经。
门口,门童给每一位入场的宾客发放今天的拍卖目录和电子拍卖牌,电子拍卖牌上的数字可以随宾客的报价而自动变换。
陪着林斯年在vip的席位坐下,翻看拍卖目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