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张明月着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却是有点儿怪异,让闻安臣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位这是怎么了?
张明‘玉’进来之后,目光立刻便是落在了闻安臣身上。-79-说
虽然他之前没有见过闻安臣,但是这席间众人,唯一能够被他看得入眼的,也只有这个此时笑起来温雅如‘玉’,看上去极其温和,一脸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他看见闻安臣了,闻安臣也看见他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便是双双移开了目光。
张明‘玉’大大咧咧的站在那儿,在他预料中,闻安臣少不得要起来迎接一番,他感觉闻安臣一直在拿架子,只不过在他看来,闻安臣拿架子拿到现在,也应该是够了,若是再继续拿架子,那未免就有些不识好歹,不知进退了。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闻安臣就跟没有看见他一般,依旧在那儿喝酒吃菜,与旁边人谈笑无忌,完全就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
张明‘玉’见状,顿时勃然大怒。
只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他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这会儿虽然说不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是人家占据主动,自己有求于人家,所以说最好还是客气一点,隐忍一点比较好。
反正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事后疯狂报复,那么此时就算姿态摆得低一些,倒也是无妨。反正终归有让眼前这小子后悔的那一日。
想到这儿,他心里也就平和多了,他走到闻安臣面前,拱拱手,笑道:“这位便是秦州典史闻大人吧?”
闻安臣微微一笑,点点头,而后装出一副非常惊诧的样子,笑道:“在下正是闻安臣,不知道您是?”
“都这时候了还跟我装蒜!”张明‘玉’心中冷笑一声,暗自咒骂。
不过,他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很是客气道:“在下乃是巩昌府推官,张明‘玉’,正是这秦州人士。说起来,张某虽然在巩昌府做官,说起来级别也是六品,但是,您毕竟是咱们秦州的父母官嘛,张某回乡之后,也是该当前往拜访的。”
他这话就有点儿睁眼说瞎话里。
秦州出了他这么一个在巩昌府做官的人,按理说,他每次回来,都应该是秦州的官员集体去拜见,这才是正理儿。
只不过他在这儿瞎扯,闻安臣也当没听,打了个哈哈,拱拱手笑道:“好说好说。”
张明‘玉’笑道:“在下听说闻典史在陈家做客,这便急匆匆的赶过来,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嗨,怎么会有什么失礼之处呢!既然来了,那就都是客人。”
闻安臣不着边际的扯了一通,然后一伸手,指着自己左手边的位置,笑道:“来,张大人请坐,您请上座。”
整个客套的过程中,他甚至屁股都没有离开座位,根本就没有站起来,这当然是极为失礼的举动,不过闻安臣不在乎,而张明‘玉’也只能忍了。
张明‘玉’看见他手指的方向,顿时脸‘色’又是一变,这一次他心中的怒火几乎是没能忍下来。
原来,闻安臣的左手边,那是闻安臣下手的位置。
一般来说,若是地位比闻安臣低的人,坐在闻安臣左手边那是没有问题的,但论其地位来,张明‘玉’地位比闻安臣高。论起功名来,他是进士闻安臣是秀才,而且他年纪也比闻安臣大,可以说全方位优势包围闻安臣。
闻安臣让他坐在左手边,坐在下首位置,根本是毫无道理的,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张明‘玉’深吸一口气,又是把这一次的羞辱给忍了下来。
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非常惊诧,原来自己的底线竟然可以这么低,自己竟然可以忍得如此厉害。
说实话,到了这会儿,他在恼怒之中,竟还有一丝窃喜,心中暗道:“原来我的养气功夫,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只不过他却也不想想,若不是闻安臣把他给‘逼’的份儿上了,拿住了他的脉‘门’,他岂能这般一直忍耐?
不是他养气功夫好,实在是对闻安臣无可奈何。
张明‘玉’入了席,重新开席,闻安臣也不跟他说话,只是在那里和陈家家主,和自己那些下属笑谈。
而闻安臣不理他,州衙中的那些人自然也都不会理会他,陈家家主又恼怒他拿自己当垫脚石向闻安臣显摆威风,也是对他不冷不淡的。
一时间,张明‘玉’在席间地位极其尴尬,话也说不上一句,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完全被其他人所忽略所排挤。
张明‘玉’哪里尝到过这种滋味?
之前他在秦州,能邀请他去赴宴,于秦州有这些大户士绅官员们来说,乃是一项极大的荣耀,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他到了哪儿不是被大伙追捧着,众星捧月一般?
张明‘玉’心中暗道:“让我亲自登‘门’,这是第一次羞辱,让我坐在你下手位置坐着,这是第二次羞辱。让我在席间如此尴尬,这是第三次羞辱。”
“行啊,闻安臣,有本事你就接着羞辱下去!我都接着,反正今日这帐,我一笔笔都替你记着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明‘玉’终于寻到一个机会与闻安臣搭上了话。
他笑道:“闻大人,您现在负责咱们秦州清丈土地的事情,清丈土地这个事,可是现下天字号第一重要的大事情。”
“朝中首辅大人很重视,朝廷很重视,地方也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