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不方便说的,但他和黎澄关系足够亲近,倒是也不用担心这个。
“本官猜也是他们。”黎澄脸色阴冷:“当真是好算计,好谋划!”
他瞧向闻安臣:“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吧?”
“属下回去,重新审问,定要让那卫氏和赵长青招供,将纪司明给招出来!顺带把同知大人给带出来!”闻安臣冷笑道:“指使人毒杀同僚,趁机设置陷阱谋害上官,这几条罪名压下来,他徐某人最好的结局也是流放千里!那纪司明,直接就一刀剁了!”
“嗯。”黎澄点点头:“去做事吧!”
“是!”
闻安臣告辞退下。
回到刑房,闻安臣靠在椅子上沉思良久。他方才和黎澄说的那些,说白了,都是他的推测,虽说这推测极有道理,但终归也是推测!必须要拿到相应的证据,证据还不能少,至少要把整个事情都给说的清楚明白。
他出去,招了几个书吏,一起往审讯室走去。
此时已经到了下值的时候,但闻安臣不走,他们谁敢走?
卫氏和赵长青没被下大狱,而是在审讯室里关着,闻安臣这样做的初衷是生怕他们和外界取得什么联系导致出岔子,毕竟赵言志在州衙几十年,关系深厚,故旧不少。闻安臣进去的时候,两个看守的书吏正在闲扯淡,见到他赶紧站起身来。
闻安臣点点头,走到卫氏几人身前,俯视着他们。卫氏赵长青及那侍女三人都被带了手镣脚铐,委顿在地,形容憔悴。见到闻安臣进来,他们都是露出惊慌之色。
闻安臣也不说话,就这么俯视着卫氏,死死的盯着他。卫氏被他盯得心惊肉跳,赶紧低下头去。
“厉害,卫氏,你当真是厉害啊!”闻安臣忽然发出一声冷笑,轻轻鼓掌,笑道:“你差点儿就把我给骗过去了!”
他的笑声让人心中发寒。卫氏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虚弱无力道:“这位大人,您在说什么?该招的,贱妾都招了。”
闻安臣蹲下身子,瞧着他,嘴角微微一抽,低声道:“赵言志,根本不喝老鳖汤!”
卫氏浑身剧烈的哆嗦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绝望,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贱妾不知道大人说什么,谁说老爷不喝老鳖汤?”
闻安臣豁然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用刑,让她招出背后是谁指使!”
“是!”众人齐声应道。
闻安臣出了刑讯室,把门重重的摔上,他靠在墙上,望着将要隐没在地平线之下的夕阳,轻轻的吁了口气。
屋里惨叫声响起,尽管采取了种种隔音措施,但声音还是能透出来,可见叫声是何等凄惨。闻安臣微微皱了皱眉。对于刑讯女人,他没什么兴趣,但看卫氏这样子,是不打算招的,他也没办法,只得用刑。危险远未解除,还有此时对她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此时不少衙门里的胥吏们都下值了,远远地就能听到这屋子里传出来的一阵阵凄厉惨叫声,顿时一个个都不敢靠近此处,纷纷绕着走。扫一眼靠在外面面无表情的闻安臣,眼中都是露出一抹畏惧和忌惮。
在他们眼中,闻安臣已经有了点儿酷吏的意思了。
足足一刻钟过去了,屋里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弱,终至再无声息。
门被打开了,鞠孝忠满脸忐忑不安的出来,低声道:“司吏老爷,小的办差无能,那娘们儿嘴硬的紧,死活就是不说。赵长青和那侍女也都用刑了,什么都问不出来,看来他俩是真不知道。”
“那卫氏身子骨儿挺弱的,再用刑,只怕要挺不住……别给打死了。”鞠孝忠道。
闻安臣没吭声,转身进去,便看到卫氏已经晕死过去,身上血淋淋的,双手双脚都是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样子了。墙角的火炉已经被点燃了,在她的大腿外侧,已经有一处被烙铁给烙过了,皮焦肉烂,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先别用刑了。”闻安臣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们几个人都在这儿盯着,谁也别走。对了,甭管谁过来,都不准放人,明白么?”
“是!”鞠孝忠几个赶紧应了。
闻安臣出门,直接去找洪大熙。还好,今夜洪大熙值夜,这会儿并未回家。
闻安臣把洪大熙拉到一处僻静地儿,问道:“红老哥,那一日三老爷确实是喝了老鳖汤是么?”
“是啊!”洪大熙道:“这事儿不光我,大伙儿都知道啊!三老爷那天跟冯巡检打赌说不喝来着,结果还是偷喝了半碗!”
“怎么了老弟?”洪大熙问道:“这案子还有反复?”
闻安臣摇头不语,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于他而言,有一点是很致命的,那就是某些证词是自相矛盾的。比如说现在闻安臣已经知道赵言志是不喝老鳖汤的,但是现在问洪大熙,洪大熙却说赵言志喝了,而且大厅中不少人都知道他喝了。
这就和事实相悖了,但问题是,洪大熙完全没有必要撒谎啊!
闻安臣必须要把这点给解释清楚。
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再去想的时候,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立刻急切道:“洪老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洪大熙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到:“我说,都知道三老爷偷喝了啊!”
“对,对,就是这个词儿!偷喝!他们怎么知道赵言志偷喝的?”
闻安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