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旭阁的上方盘旋着一股看不清的黑色,像鬼魂,但是没人看得见。
褚洌一把踢开门,跑了进去,见风吟正在地上趴着,嘴角挂着鲜红血迹。而床上的汐颜,却是一脸安详地睡着,而她心口处那朵所谓的天丝花只红了一半。
春归上前把她的衣服拉了上来,被子盖好。
褚冽怒吼,“风吟!”
整个房间顿时如在狂风暴雨中一般,气氛比外面的雪天还要冷上十分……
风吟强撑起身子,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嚎叫着,“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蛊虫似乎不听我这个主人的召唤,它不愿意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脸颊有些扭曲,空气中漾着刺人的血腥味,风吟抓住褚洌的一角,“蛊虫一直养在我的血,喝我的血,它最爱的是与它一起养在血里花瓣像,像心脏的天丝花,它们本是不能分割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蛊虫,它,它怎么又回了姐姐身子里。我不知道……”
风吟失措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摇着头,眼睛里都是惊恐,“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她喃喃自语着。
褚冽眼睛血红,眼神凌厉如利剑,简直能把她撕碎。
这时,汐颜的嘴角忽然漾出来一口血,春归忙给她擦掉,可是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褚冽简直要发疯了,一把抽出剑,要刺死风吟,一旁的扶劫猛然拉住了他,“汐儿的蛊毒还没有解……”
只听风吟嘴角歪曲着,大吼着,“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怕死吗?”她疯了一般喊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反正姐姐也死了,不信你摸摸,她已经没了气息!哈哈……哈哈哈……”
这时,魔夜来了。(
她跪在褚洌和扶劫面前,恭敬叫道:“主人。”不知道这一声是叫谁的。
“魔夜,魔夜,”风吟爬过来,拉住她,“你快来看,蛊虫竟然不听我整个主人的召唤了,是不是很神奇,你过来看……”
“是。”魔夜云淡风轻道:“小蛊虫自己不愿意出来,不怪小公主。”
扶劫松开褚冽,看向魔夜,“魔夜,你抬起头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你操控了她?”
什么?!
昨晚,在软玉阁,她垂着眼睛对自己说:“我想帮汐小姐解了那情蛊毒,可是您知道,我若是强行用魔力去解的话,恐怕会伤害到她的心……”
“你在骗我!”扶劫很简单地看穿了她的谎言,“告诉我,你为什么一次次地施展魔力,控制她的大脑,为什么不想让她的情蛊顺利解了?为什么一次次地让她生不如死!”
“主人。”她只认他一个主人,她还是向扶劫袒露了心声,“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痛苦的,我只要四皇子能与她在一起就够了!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你何来如此自作聪明的想法?”
“对不起,主人,我读了您的心事。”
?魔夜告诉了他,她这数十日的做法,全是为了扶劫。
还有那该死的恨离,不仅能让人想起最痛苦的回忆,让人心生恨意;还能让人想起最幸福的回忆,让人满心欢喜。
昨日下午汐颜之所以会有那样着魔的一面,就是因为魔夜控制了她,让她在大喜大悲中,来回挣扎,那些跳跃的画面,生生地撕扯着她。
“对不起,主人。”魔夜跪在他的脚下。
扶劫一直在内疚之中,他的妹妹对他最爱的人下了情蛊,让她一次次地生不如死;而这个西缅国的魔女又以为他着想的名义,一次次控制她,撕扯着她的大脑。
他在雪中走了一夜,心如刀绞。
那个遍体鳞伤的人,不仅是汐颜,还有他。
此时,他看着跪在地上魔夜,冷声说:“我昨夜就让你走的。”
魔夜笑了笑,仰慕地望着扶劫,“王子,如此岂不是最好。她的蛊毒未解,她便永远不可以跟褚洌在一起。只能与你在一起。”
“我说了,我不许你这么做!!!”一股无形的压力袭向魔夜的头。
扶劫这双一生只救人,从不杀人的手,第一次这样狠厉地去伤一个人。
“噗!”魔夜吐了一口血,但是过后她擦了擦嘴角,淡淡说:“王子,我最敬爱的主人,我曾经看到了你的痛苦,我不要看你痛苦。”
“我昨夜怎么说的,我会留你一条命!你不要再逼我!”
“我不惧死。我不要看到你痛苦。”魔夜已经有些有气无力。
风吟爬到她跟前说,一脸疑惑,“魔夜你在说什么?你的主人是我,王兄已经把魔城赐予我了。魔城是我的,魔女也只能服从于我的命令。”
“不。我的主人只有四王子。”魔夜的眼睛里全是恭敬和忠诚。
是的,她的主人只有她的四王子,不是口口声声的褚冽,也不是魔城曾经的主人,风吟。她的主人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年少时曾在魔城外,救助她一命的四王子。
她不是天赐的魔女,她的命运甚至比一般的魔族人还要坎坷,这一生的魔女路,她走得很艰难,她只是魔族长老养大的一个备用魔女,真正的魔女,只能是天赐的,魔主达拉督赐的。
而,七百年过去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魔夜从不敢奢求和四王子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四王子和汐颜的爱。
有一种爱是,费尽心机让心爱的人和他爱的人在一起。
这种爱,是魔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