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冽……”
“让你和孩子们在这里等了我七日,我真是混账!”他说着牵起汐颜的手,往黯淡无光的房间走去。
床上的一双儿女还在熟睡中,褚冽看着他们,也许只要和娘亲在一起,不管在哪里,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能这样安睡的吧?
春归站在一旁,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流了一脸。
“走了,春归。”汐颜走过去抱了抱她,“辛苦你了!”
春归什么都没有说,也回抱了汐颜一下。
褚冽弯腰抱起矜儿,“这里不能再待了,走吧?马车在外面,天快亮了!”
春归轻轻推开汐颜,连忙上前抱起寅儿,汐颜想要上前,她忙说:“姑娘,你歇一歇吧,你不能再累一点了。”
走过长长的黑廊道,他们终于出了那间地下室。
此刻,原本进来时还飘扬着的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而消失了许多天的月亮,竟然也悄悄地露出了头。
扶劫和夙缘站在远处,半个时辰前,褚冽冲进了容府,半个时辰后,看着他抱着儿女出荣轩阁的大门,上了门外的马车。
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汐颜看了一眼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很久没有呼吸过这样的空气了,而四周不是白雪,就是黑暗,除此之外,她看不到隐藏着的任何东西,终于没再耽搁,扶着春归的手,上了马车。
曲唯和繁子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马车前面,待春归也上去后,曲唯一挥马鞭!
马车直奔大门口而去。
夙缘的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很难受,很难受,沉着声音说:“扶劫,我一直想问你,你和花儿到底有没有那什么?”
扶劫笑笑,“自然是没有的。”
夙缘瞪大眼睛,“可是我们都听到风吟说,花儿必须和你……才能解你的那么冰火两重天的毒啊!”
风吟淡淡看向夙缘,轻声说:“你我都知道,她是天下最具智慧的人,也总能化险为夷。”
夙缘还是觉得不敢相信,但是想了想,花儿虽然历经万险,但是每一次好像都有天佑,最终都会平安无事,“可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扶劫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很快消失在那块与他融为一体的雪地里。
“花儿!!!”夙缘呆呆地冲着马车绝尘而去的地方,大声叫了一声,“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夙缘哥哥,”褚漾在他身后轻声叫着,“你要走了吗?”
“呵呵……”夙缘转头看向她,“不走我还在这里干什么?扶劫,也就此别过了!”
扶劫头也没回道:“珍重!”
……
马车前方的曲唯身上散发着彻骨的冷气。
繁子松这是第一次坐在马夫坐的地方,抓着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唯恐自己摔了下去。但是眼睛却不时的看向曲唯,想说点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感觉到曲维并不是那么高兴。
春归看着两个孩子坐在最里面,隐着自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而汐颜自从上了马车以后,竟然不知道何时睡着了,她靠在褚冽的怀中竟然睡着了,睡容像个孩子似的,褚冽看着她,眼睛里全是疼惜,这个傻女人到底受了多少苦?
春归不知不觉中落起了眼泪,忍不忍,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哽咽着说:“皇上,您看姑娘的手臂。”
褚冽不解她这句话是何意?看她红彤彤的眼睛,收回了眼睛,轻轻地拉了一下汐颜的衣袖,她动了一下,随后捂住了胳膊,但是褚冽仔细看去,她并没有醒过来,这只是潜意识的一个动作而已。
他怕惊醒了她,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掀开她宽大的袖子。
这次汐颜倒是没有动,像是睡熟了。
一条两条,还未愈合的口子,浮现在褚洌眼前。
褚冽的心像是被蜂蛰了一下,让他不由皱起眉头,他看向春归,声音是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抖动,“这是,怎么了?”
“这应该就是为了救扶劫公子而留下的伤口,我也是趁姑娘不知道时无意间看到了,这些是新伤口,您看一下,不止是您看到的这两个。”春归说着捂住了嘴巴,唯恐自己控制不住的哭腔,吵醒了汐颜和孩子。
褚冽在往上去拉汐颜的袖子,触目惊心,足足有六条。他的心如刀割般痛,但是他只能抱紧怀中的女人。
这个傻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办法,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救活扶劫却还不解释,她说,她以为自己相信她?
“是朕的错。”褚冽自责道,“那一刻朕竟然渴求她能解释一句!”他责怪自己。
“皇上,您知不知道,这七日,姑娘几乎没有合眼,在那样一个地方,她心中挂念您,又怕空气不好对孩子不好,而扶劫公子和夙缘少爷,都劝她走,都要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坚持不走,她说,说哪里都不去,她就等您来找她,她说,你一定会来找她,来找孩子。”
春归几乎有些泣不成声,“姑娘,姑娘,她总算等到您了!”
褚冽心疼不已,不知怎的一滴泪砸到了汐颜光洁的额头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闭着眼睛,紧紧地拥紧汐颜。
这时,他忽然觉得一只凉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睁开眼睛,见汐颜正抬着一双大眼睛,帮自己试着眼泪,轻声说:“你哭什么?哈哈……褚冽,你哭了。”
褚冽看着她,怕她知道自己偷看了她的伤口,只能装作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