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寅儿睡在摇篮床里;矜儿睡在大床上,因为她的身长已经超出了摇篮床的长度,奶娘睡在她的外面。 她轻轻走到床边,看他们还都在熟睡,这才放心。
轻声对曲唯说:“没事了,你也回房去休息吧,又不是铁打的人,整日整夜不睡觉,你病倒了我们怎么办?”
曲唯一听她这样说,心里觉得温暖,“我知道了,那你先上床吧!”
“好。”汐颜又走到床边,缓缓躺上去。房里的温度正好,但是她却觉得从内而外,开始一层层冰凉起来。
她裹紧被子,这怎么又梦到风吟了呢?
风吟说她去了魔窟,又去了达拉山,想必她的身子应该恢复了。只是,悠丝,唉……达拉督是何其狠心?风吟又是何其残忍?
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人性可言。
终于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也不知道几时了?下床走出里屋,春归正在摆放碗筷。
“我不吃了。要去上早课。”
“妙莲法师让个小师傅过来告诉我通知你,今日不必上早课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他说,他料定你会做噩梦,会起晚了,就不让你去了,晚课再去即可。”
汐颜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辨不出是什么时辰,只得问春归,“几时了?”
“已经快要午时了。”春归说:“这也是你睡得最久的一次。”
“真是罪过!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难得你睡得安稳一次,我才不叫醒你呢。快过来吃饭了。孩子们在廊上玩卡片呢!”
“不冷吗?”她说着走出了屋子。
只见矜儿一手拿着小娃娃,一手拿着卡片,笑着说:“哥哥,这个是鹅,不是鸭子,真的,我这次没有骗你哦,不信等一下你问母后!”她一脸洋洋得意。
汐颜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她手中的卡片,的确是鹅,她柔声说:“这张画得不像,也可以说是鹅,也可以说是鸭子,因为它们都会游泳的。”她看着儿子的眼睛,“你们现在还小,分辨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哦。所以,寅儿也不要难过啊。”
寅儿面无表情,像极了褚冽。
汐颜抱起儿子,然后牵着女儿的手,“好了,进来吃饭啦。”
“是,母后!”矜儿开心的很。
进屋坐到凳子上后,汐颜问她,“矜儿,你来这里开心吗?”
“开心啊,我可以到处去玩,曲唯哥哥上午还带我去了后院,我看到了很多……棕榈树,是棕榈树吧?曲唯哥哥?”她抬头看向曲唯。
“是的。”
“嘿嘿。我还看到了好多和尚,哈哈,他们都没有头发,好好玩哦……”
汐颜说,“他们因为是出家人,所以没有头发,但是他们都是值得尊重的人,所以矜儿不可以笑话哦。”
“哦,我知道啦。”小矜儿说着拿起自己的小筷子,“我饿了,母后也吃饭吧?”她歪着脑袋,挽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天真可爱极了。
“你们两个也坐下来吧。”汐颜对春归和曲唯说。
“不用。”曲唯说。
“坐下!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没有你们,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照看两个。奶娘,你也坐下咱们正好一桌子,以后在寺院的这些天,我们都一起吃饭,这样才像一家人。”她说着说着,只觉心里也跟着酸涩不已,但是怕被他们几个看出来,还是笑了,“坐下吧,在我这里没有那些所谓的规矩和礼节。”
春归不想出来了还让她难受,便走过去坐到了矜儿身边,曲唯和奶娘这才相继坐下。
“这才对啊。”她笑着说。
……
饭后不久,汐颜便开始抄录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每一笔一划,一字一句,她都虔诚的落笔,默念。
每抄录一遍,心里就像是腾空了一分污浊,渐渐得清明起来。
不觉间,已经来到往凡寺三日。
每一日,她都是在轻松欢乐中度过,矜儿少了那些烦恼,她也觉得全身心都轻松了。每日除了诵经抄经以外,就是带着孩子去拜佛,从小养成心中有佛的善心,慈悲心,要么就是带着他们在寺院里散步散心。
这天,连续下了许多太难的雪终于停了,寺院中的小师傅一早就把积雪扫去。他们一行在院中散步。
汐颜想着昨晚的那个梦,那个梦是那么真实,而风吟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开始还以为风吟是不是来到了往凡寺。最后想了下,应该不是——风吟不会如此装神弄鬼,阴谋诡计便是阴谋诡计,不会来这一套。
可是汐颜有时候还是太天真了,一个人若是使坏,那真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哪有规律可言?
很多事情,汐颜不问,曲唯是不会主动说的,因为怕给她增添烦恼,但是汐颜若是问,他便会知无不言。
女儿的手中拿着落下的棕榈叶,在前面开心得跑着。
她看着她,轻声问曲唯:“这两日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曲唯顿了下,低沉的声音说:“听闻夙汾总是在夜里大哭大叫,没人